“你们养了盛儿这么多年,又是给他娶媳妇儿又是教他成人,我真是感激不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们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必定竭尽所能。”老王爷拍着云富贵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
云富贵只觉得那拍在自己肩头的根本不是手,而是磨得锋利的尖刀,下一刻便会插进自己的脖子里,将自己的脑袋给割下来。
可云家几个小辈儿没发觉到有什么异样,云礼甚至已经挺直了身子走到瑞王面前开始自我推销了。
云舒忍不住撇了撇嘴,怪不得一向自视清高的云礼会突然转变性子拼命地巴结奉承老王爷,敢情是知道他在京城当官,想要他一个举荐信啊!
难道这样走后门的事就不是“不合礼数”的吗?
不过老王爷也是个老油条了,之乎者也地说了一大通,最后把云礼给绕进去,说得云礼连连点头,到头来却根本不知道老王爷到底有没有答应帮他写举荐信,气得他在原地狠狠地跳了三次脚。
望着云盛一家人簇拥着老王爷离开的背影,云盈意气风发:“真是太好了!咱们家是要时来运转了啊!爹,爹,赶紧把春联都贴上吧,贴上了春联,咱们家明年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不对,是两层,三层,七八层楼!”
云富贵此时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腿被摔疼了,一边扶着自己的腿,一边狠狠地瞪了云盈一眼:“贴什么贴!马上就大难临头了,还贴对联?贴了就能有用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骂完,云富贵便跟刘氏相互搀扶着回房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还互看不顺眼的两人,此时居然又互相搀扶着走了,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吴氏撇撇嘴:“什么大难临头?没看到那位老爷对咱们家都这么客气吗?若是真的大难临头了,人家就不会这么笑盈盈的了,肯定早就举着大刀过来砍咱们了!也不看看云舒那贱丫头的暴脾气,她能容忍自己老子被外人欺负吗?”
云盈和云益连连点头,都觉得吴氏这么多年以来终于说了次人话。
从云家回来以后,老王爷一直都是笑盈盈的,好像刚才真的是去见亲戚了。
今年是他们一家人单独过年的头一年,本以为对联会是一家之主的云盛来贴,没想到还是不醒。
拿着请老村长亲笔写下的对联,云盛走到了老王爷面前:“您这腿脚若是还利索的话,就给咱们把对联贴上吧!”
贴对联没什么好玩的,但背后的意义却是重大的。贴对联的人不仅是家中说一不二的当家人,更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若是外人可没有资格贴他们的对联。
现在云盛将对联给了他,岂不是就承认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了吗?
“好,好,我来贴!我来贴!”生怕云盛再反悔似的,老王爷赶紧把那对联抢了过来抱在怀里了。
小李已经把梯子扛来了,怕他腿脚不便,云盛和小李一边一个护着,一刻都不敢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