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到了考核的时间了吗?这些日子忙着珍珠养殖的事,她都没注意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秦六妮儿就是那个带头把老六家的给挤兑到潘嫂子组的女人,她正憋着劲儿找机会把这个不省事儿的女人给撵走呢,若是今天真的闹事了,她正好也有了个机会。
工人们不回来的这么早,云舒和余阿香一边翻看着账簿一边聊着这些天作坊里的事。
余阿香说道:“对了,你不是让我打听潘嫂子的事吗?我已经问好了,不打听我都不知道,潘嫂子居然过得这么难。”
云舒放下账本,看着她:“怎么了?”
叹了口气,余阿香道:“潘嫂子的男人的确是残了一条腿,不过你知道这条腿是怎么残的吗?是为了救潘嫂子他们娘俩儿。哎,潘嫂子和她男人是一个村的,他们啊,其实是半路夫妻,她男人以前的媳妇儿嫌家里穷,跟着别人跑了,留下了一个儿子,这男人带着儿子过了好几年,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日子更不好过了。潘嫂子呢?她以前的男人出去做工的时候从屋顶上摔下来死了,主家赔了点钱了事,不过那钱全都被潘嫂子的公婆和小姑子拿走了,没给他们娘俩儿留下一个子儿。”
“男人死了,不是还有儿子吗?他们的心也太狠了,连孙子都不要了!”云舒很是气愤,忽地就想到了云盛失踪以后她们娘仨的遭遇了。没了亲生儿子,谁还会管媳妇儿孙子的死活?
余阿香点头道:“是啊,他们不管把钱拿走了,还不再管潘嫂子娘俩儿了。有一次下大雨,他们娘俩儿住的破房子塌了,把他们俩困在了房子里。是潘嫂子的男人把他们救出来的,不过他的腿也被掉下来的房梁给砸中了,就这么给残了。”
后边的事不用余阿香再说,云舒也猜到了。潘嫂子心眼儿实城,肯定对男人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就这么跟他过到了一起。家里男人不能干活儿,还有两个儿子要养活,想想都知道这日子有多难了。
“不光是这样啊,潘嫂子和她男人过了五六年了,那男人之前的儿子还把她当仇人一样看待,说都是因为她他娘才走了,他爹的腿才残了。现在啊,那孩子一直在城里做事,就是不肯回家。这不,眼看着就到了成亲的年纪了,这孩子说什么也不找媳妇儿,潘嫂子急啊,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可总归是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就把他当亲生的看待了,整天托媒人给说,也见了好几个了,可这小子好像就是跟潘嫂子故意作对一样,就是不肯成亲,你说气人不气人!”
余阿香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扇那个臭小子几下。
云舒也抿了抿唇角,这孩子的娘是跟别的男人跑得,她不信这孩子不知道,都快成亲的人了,算算年纪他娘跟人家跑的时候他也得有个七八岁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潘嫂子又是照顾残疾了的男人,又是养活这小子长大的,他不知道感恩,居然还伤潘嫂子的心,肯定又是个混小子!
云舒也为潘嫂子不值得,若是只带着她自己的一个儿子过日子,现在每个月好几两银子的进账,哪还用得着为了几十文钱把那二斤猪肉贱卖出去?
摇了摇头,云舒也为潘嫂子不值。
两人正说着话,来上工的女人们陆陆续续都到了。大家显然都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来了以后就兴奋又期待地忙活着,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