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只是笑着轻轻摇了下头,说:“你别开玩笑了。”
玩笑?怎么会是玩笑呢?
他从高一起,偷偷注意她三年,这怎么会是玩笑呢?
她靠在墙上,双手背在身后,这多么像一个索吻的姿势啊。
魏明朗差一点就吻下去了,直到他发现,她亮晶晶的美丽双眼里,装的全是一班那个人的身影。
算了,也挺没意思的。
魏明朗就笑了笑说:“这都被你发现了,我是和你开玩笑呢。”
后来聚会散了,大家烂醉如泥,你扶着我,我背着你,去江边吹风醒酒。
下过雨,江岸边一摊烂泥,有个男生一脚踩下去,顿时哀号一声:“老子新买的阿迪!”
大家就仗着醉意,把他的新鞋从脚上拔下来,抛进了江里。
那个男生嘻嘻哈哈,也不生气,转而去脱别人的鞋。
最后,大家干脆都脱了鞋,用鞋带系着,挂在脖子上,裤子挽高,双脚插进泥地里。
每次下暴雨,江底的泥沙被带起,这条江都要浑浊好几天,空气里都弥漫着泥土的潮湿气。
他们浩浩荡荡四五十号人,有一班的,也有五班的,或站或立,仿佛古代那些临黄河而立的文人墨客,稍加酝酿,就是一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千古绝唱。
有人在发呆,有人在唱歌,有人在抱着说醉话,有人在小声哭,还有司徒玥,正和她新交的男朋友牵着手,小声调着情。
不知谁说了一句:“这就完了?高中就这么毕业了?”
有个人就笑着说:“对啊,毕业了,班长这是还活在梦里哪?”
被叫作“班长”的那个人苦笑一声:“我宁愿这是场不会醒来的梦。”
司徒玥听了,钩着她男朋友的小手指,笑一声,说:“梦总要醒的,班长,祝你毕业快乐。”
很多人听了都哭了,与朝夕相伴三年的同窗拥抱,道一声“毕业快乐”。
魏明朗走到程雪身边,对她敞开怀抱。
程雪坦荡地笑笑,不带犹豫地投进他的怀里,在他耳边说:“毕业快乐。”
如果故事断到这里,就是一个关于圆梦的励志青春故事,还是挺好。
如果再接下去,就到了高考成绩发放的那一天。
魏明朗的成绩在意料之中,足够让他去华南理工。
迟灏那小子依旧神得很,是继关山之后的又一个全省文科状元,大概会去北大。
司徒玥考得也不错,简直超常发挥,魏明朗看见她的时候,她眼睛都要笑没了。杨女士则是泪流满面,不停说自己要去寺庙里还愿。
马攸的成绩就那样,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能不能和司徒玥、程雪去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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