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忆:“你不是挺好奇我这个病吗?小时候我性格不好,她就总说我阴沉得像只鬼,为了让她喜欢,我尽力去改变自己。”
他的手臂盖着眼睛,语气轻描淡写,但苏苏却能感受到他云淡风轻下的悲凉,无缘无故失去孩童的天真多趣会有意思吗?
她轻声道:“那你们现在关系好吗?”
“她死了,在我十二岁那年。”
徐嘉忆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墨黑的眸子就像一汪毫无波澜的死水。
他的每一个人格都深深地记得过去的一切。
歌女的孩子不甚光彩,那时他备受同龄人的冷落排斥,可他无所谓,他会在路边采了野花放在花瓶里,那样母亲回来时就会看到……可后来母亲亲手将花瓶砸在他头上,斥责他不懂得讨她情人的欢心,像只阴沉沉的鬼。他开始学着电影里的小丑,用两只手指撑开自己紧抿的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爱笑开朗的孩子。
有一次母亲带着一个醉酒的男人回来,徐嘉忆被母亲锁在柜子里,在无边的黑暗中听着男人的咒骂、女人的哭泣。他死死咬着嘴唇,只觉得头痛欲裂,可出来后他还是擦了眼泪,笑道:“妈妈,向日葵开花了。”
再后来,母亲死了很多年,而他却已然陷入命运的泥沼,在人格分裂中过着浑浑噩噩的人生。
他曾经恨过她,却也在一个神似她的酒吧歌手被欺负时,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
他这一生都注定要在命运的牢笼中。
见惯了徐嘉忆不正经的模样,苏苏的心一点点揪起来。
他想要把她紧皱的眉毛抚平,嘴角轻扬:“其实很多事情,我早就忘了。”只有那么一两件像烙印一般刻在心里,也许只是时间的问题……
苏苏叹息——说忘记,怎么会那么容易呢?
他清澈的眉眼,注视着她:“苏苏。”
“嗯?”
“我有没有说过,你和我见过的所有女孩都不太一样。”刚开始徐嘉忆其实挺讨厌她这种自以为可以做他救世主的人,可后来他发现,她的想法很单纯。
苏苏有些怔住,脸颊的温度不自觉地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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