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致诚舔了舔后槽牙，突然就笑了。

表情阴冷，加上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整个人都显得很阴森。

……

厉墨和厉准厉致义都在医院这边，医生说齐云兰肺部感染，情况不是太好，最近的检查指标每况愈下，医生让家属做好心里准备。

厉准已经询问过，接下来能有什么样的救治手段。

医生的意思是，先治疗肺炎，不过齐云兰目前状态不行，最后可能会插管上呼吸机，不过这样也不能说把人救治过来，只能说吊着命，最后这人只会是硬生生的被熬没。

厉准站在床边，表情已经没所谓的伤心难过，只剩下麻木，“三叔，我想问你的意见，你觉得我们现在怎么办比较好。”

厉致义抬眼看了看厉准，半晌才说，“你母亲这样，也挺遭罪的。”

可不是，厉准这段时间就在这边守着，是真的觉得齐云兰糟了不少罪。

她即便是没有神志意识，可有时候咯痰，护士过来帮忙清痰，厉准在旁边见了，都觉得难受。

这人从前也算是娇生惯养的，可到最后站在鬼门关前，要把从前没遭过得罪全都受一遍。

不管齐云兰和班淮君到底如何，厉准想到这些，依旧是心疼的。

厉准转眼看着厉墨，“你觉得呢？”

厉墨抿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每次过来，都能感觉到齐云兰的状态越来越差，人越来越瘦，越来越没了人的样子。

医生之前已经和他明确的说过，这人最好的状态，也就是这么躺着了，不过大概率还是会撑一段时间，也就撒手了。

厉墨背过身去，深呼吸一下，“如果实在勉强不来，那就这样吧。”

厉准垂目，看着床上的齐云兰，眼眶慢慢的红了下来。

厉致义叹了口气，“这样做，也让她少受点罪，拖下去，确实是没好处。”

厉准隔了好半天，才点了一下头。

过了没一会，有医生过来，询问家属的意思。

厉准说话都很艰难，半晌才说了一句不治了。

其实能感觉到，医生那边也是松了一口气，医生点点头，“也好，其实啊，有时候折腾病人，只不过是我们健康人的一点执念，为了自己心里舒服，却都忘了病人经受的是什么样的折磨，我们有时候看见病人被这么折磨，心里也不好受，结果其实已经算是定了，中间的这些救治，并不能改变结果，反而还会让病人遭受更多的痛苦，不如让他们走的安稳一下。”

厉墨和厉致义在医院陪着一会，因为公司那边还有事情，也就先走了。

厉准依旧在医院这边守着。

临走的时候，厉墨告诉厉准，一旦发现齐玉兰不对劲，马上给他打电话。

厉准没看厉墨，视线一直落在齐云兰身上，不轻不重的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