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气在头上呢!
···
是夜,岛上各处灯火渐灭,更显苍穹星斗满天,粲然生辉。
林昀熹早将人手全数调去照顾伤员,忙完调度,唯剩她一人独自提灯,沿海滩木栈道回院。
门外悬挂一对灯笼,大抵是巡查守卫替她点的;内里昏暗无光,几只狸猫焦灼地“喵喵”而叫。
她推门而入,点燃石灯,顺手给猫儿喂了点鱼干,自顾烧水沐浴。
刚洗浴完毕,隐约听闻院外传来极轻、极缓的异响,诱发猫们热情迎接。
她慢悠悠从浴池起身,擦干水渍,披衣而出。
宋思锐小声抚慰完大小猫咪,穿过回廊,蹑手蹑脚推开房门。
林昀熹倚在精雕屏风侧,唇角似笑非笑:“我还道大统领今夜不归家。”
——毕竟,战前全心备战,战后领着萧一鸣、老六到处奔忙,他已大半月没回来。
肯回家,想必未到闹翻的地步。
宋思锐脚步一顿,目光不自觉飘向她被轻薄素白纱衣包裹的曲线。
烛火掩映下,她青丝倾泻于香肩,纤颈雪臂如玉琢,柔光焕发,无处不勾惹。
他心头狂跳,喉结轻滚,立马转移视线。
“明儿出远门,需带衣物。如大岛主不喜,属下睡外间或书阁。”
“你睡别处,我不拦,”林昀熹饶有趣味观察他的反应,“可你得给我个准儿,究竟要僵到何年何月?”
“我……”
“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机会耍脾气,我容你耍,可总得有个限度,”她话音陡然凌厉,“若没完没了,还不如散了。”
“你……这什么话!”宋思锐显然被激怒。
“你堂堂大宣皇族,本可减等袭爵、高官厚禄,留在小小海岛当个所谓的统领,很是憋屈吧?”
“在你眼里,我竟是此等贪恋富贵之人?”
他深深吸气,以平复盛怒与悲怆。
“昀熹!我这些年忙进忙出,出生入死,为的是谁?”
林昀熹终于等到他那声“昀熹”,眸底氤氲出一丝得意,一丝讥诮。
“你的意思是,为我忙进忙出、出生入死,就可名正言顺冷落我?”
“我没想冷落你!我……”宋思锐辩解之言未尽,幽然叹了口气。
他对外人或许能唇枪舌剑,对她,终不忍口出恶言。
“没想冷落我,想等我哄你?”
宋思锐一时无话。
“说说看,要我怎么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