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诱看着地面,摇头:“不疼。”
说完,她听到许燎不加掩饰地嗤了声。
“……”
林诱抬眼,许燎的距离很近,端详她的脸和头发,近到能察觉拂过鼻尖轻轻的气息。
他平时半阖的眼皮,认真抬着,这个角度和记忆里的盛夏少年开始重合。
那是她从家里跑出来的某一天,明明觉得自己无比倔强,冷静强大,但被许燎追问之后,林诱忍了忍,眼泪大滴往下掉。
倔强的人很奇怪,当感觉没人关心自己时,会咬牙变得强大。
但有个人温柔以待,却会被触及到内心的柔软,不知所措,直接哭出来。
……林诱眨了眨眼,意识到眼眶发湿。
许燎看到她蓄水的眼眸,停了下:“怎么了?”
林诱说:“还是有点疼。”
许燎用棉签沾了酒精,看她的眼睛:“没有碘伏,你忍一下。”
擦上伤口,清凉刺痛,林诱眉梢跳了一下,但抿紧唇没说话。
“很痛?”
林诱:“还行。”
许燎停下手里的酒精,看着她,顿了顿才说:“没有必要在我面前逞强。”
林诱抬手蹭了下眼尾的潮意,无意触碰到伤口,火辣辣的,破皮的触感,林诱忍了几秒没忍住。
“我真的烦死她了。”
许燎应声,低头换了根棉签蘸酒精。
抬头,林诱伸手薅出几缕断发后,满脸挫败:“烦死了。”
像是情绪的发泄,许燎听着就好。
但下一秒,林诱抬头看着他:“以后你不许跟她说话。”
“……”
这完全就是初高中女生怄气了。
许燎手指顿住,直视林诱的脸。
很少任性,很少对别人抱有期待,林诱一直安静的眉眼,此刻单眼皮微微瞪大,带点凶狠,又看了看满手扯断被的头发。
像小朋友打架圈地似的,把这个人归类为自己的东西,拒绝与他人共享。
占有欲明显,但非常幼稚。
许燎以为她开玩笑,继续换棉签。
林诱喊了出声:“你听到没有?”
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些发抖,不知道气的还是委屈的。
但声音很大。
“……”
许燎好像明白了,这是姑娘拿他撒气呢。
他指尖把玩了酒精瓶几秒,唇角莫名牵了点笑意,很淡,立刻被收回。他抽了根新棉签,说:
“听到了。我不跟她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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