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妃看着自己的傻儿子,仔细给他解释:“若是敏嫔真的去了,那这事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宫里还有皇太后在,绝不会容了这杀人之人,而一旦决定彻查,那些接生姥姥、太医和奴才们往慎刑司里走一遭,自然该说的都会说了。”
成妃淡定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可如今敏嫔无事,人也醒过来了,只要你汗阿玛不追究,你觉着那些人还会将事情说出来吗?”
不会。
胤祐其实心里是很清楚的。
且不说那些看到的人如何,至少以他对康熙的了解,康熙是不会在敏嫔无碍之后再追究钮祜禄贵妃的,因为对康熙而言,敏嫔还不值得他为之引起朝中和后宫的动荡。
许是年少时朝廷内外甚至后宫之中动荡的太厉害了的缘故,康熙向来崇尚平稳,对后宫如此,对前朝也是如此。
即便是前些年噶尔丹挑衅到了面前,康熙也是能忍就忍了,只是放出了哲布尊丹巴叫他在喀尔喀地区活动,给噶尔丹找找麻烦罢了,并没有真的想对噶尔丹动手。
而当年他一气之下将明珠革职查办,也是重提轻放,仅罚了几年俸禄了事,这才过去几年,明珠就又有了起势的苗头,开始活跃的跟索额图斗起法来,若说其中没有康熙的授意,连胤祐都是不信的。
胤祐没有权利和能力去评判康熙在政事上的处置是否正确,即使在前世,康熙的功过是非也是争论不休的话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他只是有点接受不了钮祜禄贵妃做出这样恶毒的事之后,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还能像以前一样享受尊崇罢了。
“额娘,其实有件事,我那天就想说了,”胤祐思索了片刻,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那日我带着太医闯进永寿宫之后,钮祜禄贵妃说‘又是我’,我以前跟她可没什么交集吧,您觉得这个‘又’字从何说起呢?”
成妃那日心忧敏嫔,并没有注意到钮祜禄贵妃的话,被胤祐这么一提,她仔细思索了一番,突然瞪大了眼睛,倏然带着惊愕的看向胤祐。
“看来额娘也想到了,”胤祐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这是德妃送给他的生辰礼物,“这几年我总是在想,到底是谁会去做这种看起来毫无好处的事情,但若是她,却又好像说的通了。”
成妃咬了咬嘴唇:“不行,这事我得好好思量一下,许是你多心了呢?就像你说的,当年的是于她没有丝毫的好处,她又何必——”
胤祐也不催促成妃,只是若有所思的道:“我记得那日,她是没有来的,只是叫人送来了一本经书,那时候正是她的小公主病重的时候吧,那经书德娘娘仔细检查过么?”
胤祐的话叫成妃再也坐不住了,她直接站起身来,说道:“你先回去,这话不许跟别人说,我得去与你德娘娘商量一下,记住了,对你四哥也不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