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骄傲无比的钮祜禄家二小姐,被那无情的帝王磨掉了全部的锋芒,如今她满身的刺,都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实则一面刺痛别人,一面刺伤自己。
正如玉香所言,成妃和德妃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钮祜禄贵妃是故意要害死敏嫔的。
接生姥姥们也想活命,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故意拖延时间不叫人,想叫敏嫔出血而亡的,因为她们很清楚,一旦认了,不止是她们要死,恐怕连家里人都保不住。
所以两个接生姥姥一口咬定,成妃进来的时候,小公主刚刚出生,她们忙着帮小公主擦拭,还没来得及出去叫人而已。
至于敏嫔,她是生产中便开始见红,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到了,后来下了催产的药,却止不住血,才会为了生小公主而失血过多的。
生产中见红这件事,在宫中并不是没有先例。
当初赫舍里皇后生太子的时候,就是生产过程中难产见了红,为了保住太子,太皇太后做主用了分量极重的催产药,最后太子安然无恙,可赫舍里皇后却就此薨逝。
有这个先例在,谁也没办法说接生姥姥的话有错。
但其实太医们心知肚明,敏嫔今日看着凶险,实则远没到赫舍里皇后那日的程度,而且太医给她用的催产药分量并不重,绝不至于叫她见了大红。
可这话,太医是不会说出口的,只要皇上不彻查,他们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用了止血药之后,敏嫔的血已经止住了,至少性命是无碍的,只是遭了这样的罪,即便是太医不说,大家心里也都明白——
敏嫔今后再想要孩子,基本不可能了。
“妹妹,如今叫敏嫔留着永寿宫,怕是不太妥当了,”德妃将成妃拉到一边,低声耳语,“要是正殿那位再发疯,只需一碗活血的药下去,敏嫔就没有命见到明儿的太阳。”
成妃点了点头:“我也明白这个,只是如今她刚死里逃生,外面又天寒地冻的,此时挪宫,恐有不妥吧。”
“再不妥,也比丢了性命强。”德妃对于敏嫔的遭遇,颇有些感同身受的意味,“如今你便说,想不想叫她与你同住就是,皇上那儿我去说。你我既然担着这协理六宫的名义,该做的还是得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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