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人都朝着花焰看了过来。
花焰才想起, 怀衣这个名字如果不是她偷偷潜入进念衣的房间,看到书信和那本《百草图鉴》,恐怕没有人会知道。
她朗声道:“怀衣是念衣的发妻, 在入赘殷家之前, 他还有过一个妻子……”
念衣却忽然打断她道:“你不必说了。”
花焰本来想住嘴,可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瞒着?你害死殷家人总有个缘由, 为什么不能说?”
殷惜当即追问道:“什么缘由?”她语气一顿,声音里有些荒谬滑稽,“你怀疑他发妻的死与我们殷家有关?所以为了报仇就要杀我全家?”
念衣却没有回话, 他只是静静闭上了眸子。
“那个女人叫怀衣?所以你改名念衣,也是为了怀念她?”殷惜声音里的崩溃之意几乎掩饰不住, 她素来不擅长遮掩性子,此时更甚, “我当你真的狼心狗肺呢, 原来你也会有真心?你也会爱人?你骗我姐姐骗的好惨!”她姐姐殷怜死时那痛苦又不敢置信的狰狞模样还历历在目。
江念在她家时,从未提过亡妻, 就好似根本没有这个人。
平日里待人接物也看不出丝毫恨意。
然而下手却毒辣至此。
事实上, 若不是她外宿逃过一劫, 那一晚她也本该死在家里,和他们一样, 成了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
她不敢相信斯文纤弱的姐夫真的是凶手, 她改名换姓, 四处追查, 找了他好久好久。
找到念衣时, 仍不愿相信。
他在开医馆,在给人治病,甚至张罗了一个医谷, 招徕天下大夫,神色之间依旧平静淡然,半点看不出曾经杀人全家。
往来的病人对他感恩戴德,为他不眠不休的治疗,也为他高超的医术。
人怎么可以有两幅面孔,他在给她全家下毒时,难道也是这副模样?
念衣摇了摇头道:“那与你无关。你想报仇,便来杀我。”
殷惜实在不明白,都到这个份上了,他为何还能如此淡定。
她终于忍不住了,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凭什么就觉得是我们殷家人害死了你的发妻!”
念衣被她一把推得跌坐在地,碰撞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嘴唇抖着话都说不出,好一会才撑着地面,缓缓抬起头道:“……因为那是我亲耳听到你父亲同他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