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撞破头也挤不进那个世界。
门口忽然传来声响。
简栀一惊,知道是靳齐回来了。
她解下围裙,走到玄关。
靳齐正弯腰换鞋。
他连换鞋也是神情专注。俊美的侧脸如玉石雕刻,清润而带着刚毅的锐利。
这锐利掩在暗色里,分明已模糊了边角,却依旧剌疼了简栀。
放在以往,她会欣喜地叫他“老公”,满心满眼都是他。
看着靳齐自己收拾好了外套,简栀咬了咬唇,轻声问:“吃过了吗???”
“嗯。”靳齐点头。
简栀看他横穿过客厅,往楼梯走去。
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餐厅,落在满桌的菜上,没有停留。
像一阵凌乱的马蹄,踩踏在新苗初长的田地,扬长而去。
简栀仰头,眨了眨眼。
她没有眼泪,也许是之前已经流得够多,也许是认清了两人之间的鸿沟。
她倾尽所有能给他的,都不是他想要的。
那就放弃吧。
一阵饥饿感袭来。简栀走回厨房。
微波炉里取出来的牛奶温度正好,光滑的杯面贴在皮肤上,温热而熨帖。
简栀啜了一口,捧着杯子坐到餐桌前。
她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啤酒鸭。
“唔……”刚闻到味道,她就感到胃里一阵不适。
她掩住嘴,眼中忽然有了一丝明悟。
她的时间向来优余,也就缺少刻度。
她只记得靳齐和她提离婚的那一天,离现在还有小半年。至于其他的日子,不过是一天复制一天。
所以刚刚,她看到了日期,却也没有特别的印象那天发生了什么。
现在,她想起来了。
有一回,她照旧是晚上等靳齐回来。靳齐那天也照旧没有吃饭,她便一个人吃了。
她吃了一块啤酒鸭,感觉想吐,又想起这种情况最近出现了很多次,月例也推迟了一个月,心头忽然有些欣喜。
她假意称身体不舒服,让靳齐陪她去检查。靳齐答应了。
然而最终到底是她一个人去了。
靳齐临时有事,飞了美国。
医院的检查则像个笑话。她刚到医院,突然大出血,被送进急症后,医生告诉她,是流产。
一切痴想尚未开始,便潦草收场。
她那天从医院出来,一路浑浑噩噩走了很远,最后停在一个不认识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