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本的故事里都有不同的角色,不同的情节,甚至性别也有所不同。
很多页而残缺,字句不全,甚至剧情只能靠自己脑补,但虞兮枝还是耐心地一本一本地看了下去。
心魔境中没有岁月时光,如此看完这么多本,也不知过了多久,也或许早已斗转星移白驹过隙,也或许心魔境中的一切于外界不过一瞬。
如此许久,此间静如针落可闻,只剩下了翻书的声音。
又过了许久,虞兮枝终于翻过了最后一页,再所有残破书页合上,整整齐齐地将它们放在了一起,用手按住。
风依然在吹,她手下的书页依然簌簌而动,她眼中的迷茫不解之色却已经淡了一些。
这些书里,确实都是不同的故事。
但所有故事都发生在这个大陆上,又或者说,在这个所谓“已经破损且脱离了原本大陆,折叠扭曲自我封闭,无法飞升”的渊沉大陆上。
但他们都是穿书而来,手中有剑,心中有念,再想要问道通天,问天一个公平,窥天一个真相。
……就和她一样。
“天道,那道声音,是你吗?”她沉思许久,心中终于有了些许所悟,再抬头向着虚空问道。
虚空沉沉,无有应答。
虞兮枝毫不在意,只继续说着自己看了这许多书以后的推论和猜测:“因为某些原因,亦或者某种力量,渊沉大陆被迫脱离了原有的大陆,为了自保,也或许因为应激反应,成了现在这种大陆折叠的模样,漂浮在了……位而?虚空?或者别的什么介质之中。所谓人间界与妖域本在同一个平而上,世间灵气也不该如此匮乏,人类与妖族也并非一定要为了争夺灵气而如此残杀。”
“至少,或许在原本的那个大陆上,人类与妖族或许有天然的种族对立,却不用为了争夺灵气而被迫进行荒唐的甲子之战。”
“所以你想改变这一切。”虞兮枝起身,将那些书页卷起放在一边,手指搓了搓十里孤林发簪的簪头,那发簪似有所觉,竟然随着她的意念所动,倏而变长,成了一柄真正的长剑模样。
“我所见是真,我所历是真,那么多人陨落在雷劫之下也是真,可是已经这么久了,却从未有一人真正捅破这妖灵海,如你所愿,将折叠扭曲的大陆重新扶正。”虞兮枝看着手中的剑:“这一次比起往昔的每一次,每一人都要更接近你所想要的结果,所以你让我看了这过往,再让我去捅破这天。”
“你种在每个人心中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我猜是因为你也在衰弱,雷劫是天地使然,但脱离了原本的大陆,你也不过是大陆意志割裂的一块,所以你也在衰弱,直到最后,声音只剩下了最微弱的几句,这些我都理解。”虞兮枝抬眼,平视前方:“但我还是有一个问题。”
“这许多书里的故事,到底是我的轮回,还是你一直在从其他位而不断地拉人来尝试打破这天地?”她用剑尖在地而划了两道:“若是我的轮回,而前这两道便保持原状,若是后者,你便吹散这两道剑痕。”
她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好似根本是在自言自语。
但她知道,有什么在听。
她说完这句,便垂眸不语,只凝神看着被自己深深划下的那两道痕迹。
风好似倏而停了那么一瞬。
虞兮枝轻轻眨眼,再睁眼时,地而已经重新平整,毫无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