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看着她出去,又看着她把门扣上,才接着往下说道:“我打算找个机会跟皇爷爷把话说了。”
“说吧。”宋湘一面翻着册簿一面道,“但是秦王汉王都在,你能找得到机会吗?”
“看吧。”陆瞻沉吟着,“我今儿看四婶那模样,都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了。”
说到这个,宋湘也停了手:“王爷今儿倒是十分维护母妃。”
在外人面前,晋王向来是温恭谦逊的,而今儿他话里锋芒毕露,真真是犀利。而且也不像是为了晋王妃刻意强出头的样子。
陆瞻看她一眼:“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夫妻,明显秦王妃想挑拨离间,还打击母妃,他坐在旁边要是不吭声,是不是也太窝囊了?”他的结论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宋湘笑了下,没再往下说。
秦王住处距离安淑妃的院落不远,秦王妃受了气,知道皇帝如今常年独居,宴罢后也到了淑妃宫里。
淑妃在梳头,看她来了便招呼她坐,再一看她神色讪讪,便又招呼她到近前:“怎么拉着个脸?”
“儿媳今日怕是闯祸了。”
“闯什么祸?”
秦王妃眼圈儿一红,说道:“儿媳把二哥二嫂给得罪了。”
扯到了晋王府,安淑妃头也不梳了,转过来:“怎么回事?”
秦王妃便把晋王夫妇如何轮番针对她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淌着眼泪道:“我原本只是跟二嫂凑个趣儿罢了,岂料她竟听不得玩笑,拿排行来压我,我年轻气盛,一时没压住,这才拿了孩子的事来回她。
“结果二哥竟咒我早死,还说王爷将来得弦续,想我为宗室添儿生女,为的也不过是王爷,他们咒我倒不要紧,只鸿哥儿是皇孙,是王爷的嫡子,我若有个好歹,鸿哥儿可如何是好?”
安淑妃听得脸色阴沉:“竟有这样的事?他们这是仗着长兄长嫂的身份欺负人不成?”
秦王妃收收眼泪:“母亲倒也不必气恼,想来王爷与二哥本来并非一个母亲所生,总不如同胞兄弟来得亲热。再者,二哥二嫂排行在前,便是训戒我们几句也是训得。我不过是担心着是否把二哥二嫂得罪狠了罢了。
“我们在封地,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罢。母妃在宫中,却是大意不得,儿媳也只是前来给母妃提个醒,万望母妃当心。”
“好孩子。”安淑妃执起她手来,“你都被人欺到这份上了,还在为我着想。王爷要是不善待你,我都不答应!你我早就是割不开的一家人了,我自然会万般小心。”
秦王妃拭着泪,叹气道:“只可惜我们远在荆州,隔着也过远了些。平日书信往来,路上都得走个一二十日才能到手。若像二哥这般,能在京中就好了。彼此相互照应,也不至于回来一趟,谁也不熟,连澜姐儿都能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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