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均捋了下袖口,思索道:“老夫所见的他,热情开朗,正义善良。我在宫中伴读的时候,有一次大雪天,我在乾清宫外等进内面圣太子殿下,宁王来了,见我鞋尖上被积雪浸透,两手骨节都冻红了,殿里的宁王看到了,把他正准备喝的一盅热汤端出来给了我喝。”
陆瞻默然。
沈宜均给他添了点茶。
陆瞻抚着重新热起来的杯子,说道:“宁王手上那份案卷,是在柳家手里吗?”
“世子查探这些往事,是为了宁王?”沈宜均眉目间也带着探究。
陆瞻道:“宁王也好,家父也罢,又或者是太子皇上,这都是我们一家子的事。看到皇上因为宁王犯事,多年来郁郁寡欢,对此避而不谈。身为蒙受了诸多恩宠的皇孙,我也不痛快。虽然不能为此做些什么,跟尚书大人您这样的老臣了解了解当年真相也是好的。”
沈宜均望着他,淡笑默语。
一会儿出去的人回来了,手里的纸条拿了给他。
他又示意呈给陆瞻:“这便是那张纸,世子可过过目。”
……
西厅这边,宋湘与沈夫人之间话题就宽泛多了。
沈夫人对于宋家奉献出了杜泉这么一个神医出来,对宋家老小的观感自动增强。何况面前这位又是在官眷之中口碑不断传出来的世子妃呢?彼此说了些家常,也就回到了沈昱的病上。
“早前直以为定是没救了,昱哥儿媳妇都打定主意要带着孩子守节到头了,不想还能有这转机,这也是我们沈家几代积德的福报。我如今也不奢望他能长命百岁,好歹活到娃儿成年,也不枉我们当父母的疼他一场,他媳妇儿委身给他这一世了。”
宋湘劝慰:“正如夫人所说,定是有福报的。”
沈夫人也领了她的意,没再絮叨,反关心起王妃来。周侧妃的事已经传遍了,只是外人并不知她具体做了什么罢了,宋湘由着沈夫人拐着弯奉承了王妃几句,而后就道:“家务事上难以料理得清清楚楚,我们王妃确是翘楚了。听说就连当年我们王爷身边的老师也对王妃的人品赞不绝口。”
沈夫人本端茶来喝,听到这儿就道:“可是楼参?”
宋湘扬眉:“夫人莫非认识?”
沈夫人扬唇:“这位楼先生,原先曾在国子监任过职,也做过我们老爷的老师。”
“这么巧?”宋湘笑道,“那看来是位极有名望的贤士了。我听王妃说楼先生自王府搬进京来后就病离开了王府,也不知他近况如何?”
沈夫人听着就有点惊讶了:“这楼先生是我娘家的同乡人,家住淮安,因为是授业恩师,从前我们每到年节遣人回娘家送年礼时,也曾顺带去楼家拜访,但是从未听说他回了祖籍,而且楼家很多年前就搬走了,怎么,他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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