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不是挺上心的嘛?”晋王接了茶,“瞻儿这刁钻性子,可不像你我。”
“是啊,大约是我惯出来的。”晋王妃垂首,抚着双膝。
晋王喝了茶,扬唇道:“魏春也是罗嗦了些。瞻儿要实在不喜欢他,赶明儿我就把他换了。”
“何至于?”王妃把茶杯接过来放回几上,重新铺了铺丝被:“虽然啰嗦些,但办事还是周到的。他这样的人,你半路上换了他,让他后半辈子靠谁活去?瞻儿再胡闹,也不至于容不下他。——睡吧,我乏了。”
她躺下来,侧身朝了里面。
晋王看着她,也侧躺下来,在背后望着闭上眼的她:“你还在生我气是不是?”
“没有。”
晋王默了下,望着她脸颊,唇角带着些涩意:“也是。你怎么会生我的气?但凡你要是能生我的气,倒好了。”
月光像水银一样铺泄在墙壁上,晋王妃睁眼望着它,一动未动。
身后人也平躺下来,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
所有的猜测在没有证据之前都不能定性,但晋王妃提示宋湘,让宋湘帮陆瞻来查坠马一案,却已然透着指向的意味了。
苏慕到来后陆瞻打发他再去通过马夫查问当天夜里离开行宫遛马的那几个侍卫,随后彻夜未眠,洗漱之后就直去了衙门。
公务繁忙也有繁忙的好处,一整个上晌就埋首在成堆的案卷里,不必再任思绪飞散。
苏慕是在他一言不发坐在公堂里旁观审案时回来的,来的时候后背几乎全被汗湿,气息也还没有喘平。
陆瞻直接收拾完引他回了王府,问他:“怎么样?”
“通过马夫锁定的那几个侍卫,早上属下已经让马夫去找到其中一个套问他们当夜的动向,他们的确有离开过行宫,但所去之地并非南城方向,而只是去到附近的镇子饮酒。属下为防有误,又去到那镇上打听过,在打烊晚的几间酒馆里得到了印证。”
陆瞻靠入椅背:“你的意思是,坠马的事件跟他们无关?”
“有无关系说不好,但属下想过了,就是要去兴平暗算马匹,也用不着那许多人,他们一共有四个。”
陆瞻站起来。窗前静立片刻,他转身道:“即使镇子上问得到下落,也不见得就没有猫腻。况且,跟随王爷在外办事,随时待命才是他们的本职,半夜里遛马饮酒,本就不对头。
“你再去问问那日随同王爷前往皇陵的扈从,看看王爷那边当夜是否有异状?”
“是!”
陆瞻听着脚步声远去,攥起的双手搁在了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