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模样是的。”留着长须的庞昭道,“昨日下晌,皇上已经着礼部拟旨,要宣汉王八月回京替俞妃贺寿了。此外也还过问了秦王,虽然没有明确传他回京,但却也说到了秦王马上功夫不错,前番那回秋狩所获甚多。
“在下以为,张如坤张大人的请奏,不但不是捋虎须,反而像是中了皇上下怀,说到皇上心坎里去了。或许,皇上确实是已经有了立储的心思。”
晋王在帘下回头:“可若皇上有此念头,他又为何非得等到秋狩?难道他是还要在围场逐鹿一番,凭我们兄弟各人本事定储位么?”
杜仲春凝眉:“皇上英武神勇,年轻时便以骁勇著称,看重皇子们的文治武功并不稀奇。
“只是如此一来,王爷这边便要吃些亏了。这些年王爷因为韬光养晦,并未曾精于习武,而将精力绝大部分放置于政务与修心养性之上,到时去了围场,恐怕还需好生筹谋一番才成。”
“此言差矣。”庞昭望着他,“王爷虽然疏于习武,但咱们世子却勤勉上进,绝不会输秦王汉王。皇上原本就器重世子,还曾亲自替世子选老师,有个出色的皇孙,对于争夺储位可是相当有力的。
“到时候王爷不能上阵,让世子代替上场也是十拿九稳!”
“但世子虽然勤勉聪慧,却从未上过围场,没有经验,又何来十拿九稳一说?再者,真有那么十拿九稳,皇上又怎会想到召秦王汉王入京呢?”
“杜兄莫非是对王爷没有信心?”
“当然不是,在下只是未雨绸缪。不愿事到临头而功亏一篑。”
杜仲春反驳了回去。
庞昭见晋王双眉紧拧,便也不再言语。
晋王道:“秦王汉王近况如何?”
杜仲春道:“秦王这边尚能知道些消息,譬如秦王妃又怀孕了,秦王隔三差五会在外搜罗新奇玩意儿取悦秦王妃,包括秦王的两个小郡主也时常在城中露面,据说长得很是可爱。
“汉王这边却不知为何,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打听不到,汉王府防卫越来越森严,除去汉王主动透露的消息,府内情况外间竟是无人得知。”
“是么。”晋王眉头又皱了皱。
庞昭道:“汉王年纪不过十九,不想心计却如此深沉。”
“倒也不见得是心计深沉。”杜仲春沉吟,“汉王离京不过两年,离京之前还是个成日与世子在一处玩耍取乐的少年,他不可能突然之间就变得深沉。
“如果是装的,那除非是从他出生起就开始装成这样。所以在下猜想,汉王应该是有目的地在提防着什么。”
烛光那头的晋王目光微闪,幽声道:“若是提防本王,可真是冤枉了。”
庞杜二人转脸过来:“俞家如今还未翻身,俞妃也降了妃位,汉王谨慎,倒也情有可原。”
晋王唇角微勾,坐下来,然后道:“多关注关注沈杨两家,沈家近来可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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