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潜想了下,走到他侧首:“世子此举有悖晋王府一贯行事准则,皇上却嘉奖世子,莫非是对王爷不满?但王爷还并未对昨日之事表明态度。应该说谈不上对王爷不满。”
凝望着院里牡丹的晋王看上去像座雕像。他说道:“也许真就是不满。”
冯潜沉吟:“不知王爷此言何意?”
晋王没回答,只踱回屋里道:“距离太子薨逝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对朝中近来请奏立储的呼声皇上一概置若罔闻,渐渐也就没有人提了,就是递了也没水花。皇上已过花甲,龙体自然也在走下坡路,长此下去,朝局必然不稳。”
“王爷所虑甚是,因为储位不明而引发纷争的先例委实太多了。何况秦王楚王都值青年,还是很能一争的。”
冯潜略想,接着道:“下个月初八就是皇后祭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敬重有目共睹,而如今王爷又是仅存的嫡皇子,私以为,此时可适当跟皇上提提这事。”
晋王望着他:“我去跟皇上提像什么话?”
“自然不必王爷出面,在下会替王爷打点的。”
晋王长吸一口气,道:“我打心底里不想争这个位子,都是亲兄弟,争这个做什么?总共也只能有一个来坐,那么谁来坐还不审一样?我只盼望着皇上万寿无疆罢了。
“只是不管是不是我来继承,这事总得有个定数为好。省得人心惶惶,想这想那。”
“王爷此言差矣。这个皇位还真必须您来继承不可,若是让秦王或汉王争得了这个位子,那么他们可未必会有王爷您的仁慈。有时候争权不是为了夺利,而是为了保命啊!”
晋王沉吟片刻,吐气摆手道:“去吧。”
转而他又道:“对了,世子奉旨撰写祭文,这是皇上的恩宠,你写个谢恩折子,回头让人递到宫里去。顺道,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一声王妃。”
……
陆瞻回房换了衣裳,立刻就又听魏春说谁谁来了,膳房忙着做茶点招待,频频往库房去领食材。魏春从小就呆在后院里,就是嘴碎,不过陆瞻偶尔也能捡上几句要紧的听听。
换了衣裳他打发重华两件事,一是去看看早前那铺子如今情况,二是下晌着人引刘圣手往药所去。
完了便拿着扇子到了光线明亮的窗下,仔细地看起那被刮痕遮掩了字样来。
诚然是辩不出来什么字来,不过看出几道笔画罢了,从位置大小估摸应是两个字的名字,当然也可能仅是表字,这不好判断什么。
只是上面的刮痕显得十分杂乱,像是没什么耐心似的。但反倒“惠赠”二字保留着,也是奇怪。
天下人送给皇帝的东西都是进贡,哪里需要保持如此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