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郑容擦了手,也拈了颗梅子吃,“这姓徐的听说还是工部左侍郎的亲戚,这左侍郎姓何,家大业大,都说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果然连他们家随便一个旁亲都带着宝贝上任。也就难怪你二叔倒霉了!”
说这话的时候郑容眉间带着点扬眉吐气,毕竟有什么比看讨厌的人倒霉吃瘪更舒心愉快的事呢?
当初他们长房可是没少让着他们,因为纷争,他们都搬到这村里来了!
宋湘一点也不反对郑容这么想,他们家向来是只要大家保持好原则底线就行,其余就怎么高兴怎么来。在晋王府见识过大家族复杂的人际关系之后,愈发觉得相互关爱的氛围实属难得。
郑容是个闲不住的人,最近在县城里跟人学酿酒,扬言将来要开个名扬四海的酒坊,翌日早饭后便又拜师学艺去了。
宋湘则打发宋濂去上学之后,揣了点银子进了京。
一家三口在村里虽说不愁吃喝,但过几年宋濂长大,需要另择名师求学,他们总归得回城的。
请谁当师父倒不成问题,宋裕昔年在世时曾经交好的同僚仍在翰林院,也偶尔派人问候他们,请他们推荐个先生,想来是容易的。
但是再关照那也是昔年的交情,拖得久了自然这情分也薄了,这现成的人脉不能浪费,宋濂已八岁,最多再过个两年,等到她把家业拿稳当后,便得进城求学,然后替他铺开门路。
说到家业,当年从京城搬来庄子上,一来是郑容与游氏交恶,一气之下轰走了他们,本着大家都别想占着祖宅的想法。
此外宋湘支持这么做,也是因为郑容直肠子,玩不了那些花花肠子,而自己和宋濂都小,就算有主意,也没能力避免纷争。
一家子人吵吵闹闹的,其实倒不如暂且落个眼不见为净。
前世她早已打算拿家里的现银置买些田地,介时赁出去,那也是笔固定的收入。后来陆瞻出现把她计划全部打乱,也就搁浅了。但如今却刚好能派得上用场,甚至有了那一千两,还可以有更大的作为。
好歹也做过几年世子夫人,京城里哪些地段适合投钱下去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她在城南集市附近两间牙行放了五百钱的订金,约定十日内牙行给她物色一间铺子。
顺道又去了趟桂子胡同的祖宅,检查了一下里外状况。房子几年不住人,院子里已有瓦片落下来,春天一到,杂草也长起来了。
如此看来,稍后雇个仆人打理着房子也是必要的,至少比起到时候全盘大整修的花费要少。
最后她绕到东西两边看了看,然后回到牙行,将临街的两座两进偏院给分别交赁了出去,算下来抵上看家仆人的工钱是不成问题的。关键是,赁了给人住的房子,自然也就不会有了人打理。
“这不是湘姐儿么?”
出牙行的时候路边就有人停轿喊她。
宋湘认出来是桂子胡同的邻居,论理应该是才进户部观政未久的新科进士付瑛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