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襄城滞留两日,与手下的十几个暗卫把襄城周边的六个村庄摸了个遍,也没探问到公主的消息。
待第二日深夜时,一个暗卫沉声行了个礼,把背上的大|麻袋丢在了地上。
江俨点点头,叫他下去好好休息,盯着麻袋静静凝视好一会儿。
那麻袋里头不知装了什么,兀自扭啊扭,江俨这才上前把麻袋口上的绳子解了开。从里头探出一个脑袋,深深喘了两口气,吐出了塞在嘴里的帕子。
这人约莫而立之年,下巴上一小撮山羊胡拾掇得十分干净,眼神光亮,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袖子里头揣着的黄符散了一麻袋,通身上下仿佛写着“神棍”二字。
这人是九年前被江洵从南边带回来的,名曰司易,于命理玄学上有些本事。九年前不知跟谁结了仇,一路被人追杀,江洵沿途瞧见,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便带回了京城。
此后的九年,司易都安安分分呆在京城,连京郊都没去过。
他从九年前到了京城的时候便是这幅模样,如今多年过去了,却丁点没显老。江家心知他的身份背景有古怪,却也不欲追究别人私事,权当家里养个闲人。
司易平日里走街窜巷,从他身边路过的人他一眼就能瞧明白面相,逮着谁都要问问人家八字,十分得讨人嫌。
他算命的本事也是时好时坏,江家从古玩业,司易能算清楚宝物的来路正不正,上头是不是有邪气,也算是有些用处。
这些年给江俨算姻缘的也是他,大多时候算得准,偶尔算得不准,江俨信七分,疑三分,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
先前司易被暗卫装在麻袋里,一路大头朝下被人拎着走,此时正是头晕脑胀,看人都是两个影儿的。
好不容易那阵晕眩消下去,看清面前人是江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子,肚子里头全是坏水!我不早说了嘛!我此生不能出京城,一步都不能出!出了京城就处处危机四伏啊!”
江俨面无表情,也不作声,就那么盯着他看。
司易被他盯得有点怵,只好道:“有话你就赶紧说,我还得赶紧回京城呢!”
江俨扯唇冷冷一笑,“你先前算出我与公主的婚事会途中生变,是不是就是说得这事?你既早知道,为何不与我提个醒?”
那时他只想着陛下和娘娘会不同意,却万万想不到竟有奸人作祟。可他既然算到了,为何不与自己提个醒?
司易摸摸下巴下的山羊胡,神神叨叨说:“天机怎可说破?这是你二人命里的最后一劫。”习惯了说话大喘气,他转言道:“不过不用担心,这回有惊无险,保管两月内你俩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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