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军与前朝朝廷抗争四年,直到第四年打入京城后,才一口气发下军饷和伤亡将士的抚恤金。襄城是太|祖发迹之地,那时跟着太|祖到最后的人,都成了封疆大吏。故也有襄城出武将的说法。”
正如徐家,也是这么起势的。
承熹犹豫须臾,问:“父皇,我那府邸底下真的埋了金条?”她生在京城长在京城,虽说封地在襄城,但从没去过。却也知道襄城的公主府是座老宅,从小吃穿华贵,以皇家的财力来看,以金为墙,听来也不觉荒唐。
文宣帝哭笑不得:“这二百年来你那府邸不知修缮了多少回,墙皮底下怎么可能有金条?这等无稽之谈,定是有心人弄出来的名堂。”
承熹神色轻松了些,却觉得父皇神色莫辨,似还有未说完的话。果不其然,文宣帝皱了眉,语气沉沉又道:“可这襄城,确有一件动不得的东西。”
“承熹,父皇记得你小时候读过不少史书,可记得太|祖是何出身?”
承熹点点头,合上眼背道:“时年天灾不断,民间哀鸿遍野。太|祖其友人曰:‘待君拔诸水火,登于衽席’。太|祖心系天下,忧国忧民,遂于襄城揭竿而起,天下云集响应。”
一旁垂首静静听着的江俨不由抽了抽嘴角。
文宣帝看他这表情,猜是江俨知道些实情,便让他答。
承熹从小看得都是正经史书,江俨却是民间长大,江家发家的历史比大兴建朝还要久,江俨是知道一些的。
可这毕竟是公主的老祖宗,不能出言不逊。江俨斟酌了下语句,才小心开口:“前朝末年江南旱涝齐聚,许多农民颗粒无收,国库空虚,本就不多的赈灾粮款经贪官污吏层层盘剥,余下的不足十分之一。”
“太|祖皇帝没读过书……”江俨略略抬眼瞧了瞧文宣帝和公主和神情,觉两人并未生气,这才放心,接道:“太|祖家徒四壁,吃不起饭,但以前曾跟镖师学过一身功夫,为谋个生路便在一户地主家做起了武师。”
“那地主家里头有个小姐,行事无度,与兄长一齐跟着太|祖学功夫……久而久之,二人便生了情意。”
承熹顿觉不妙,一个是年少骄纵的闺阁小姐,一个是心有雄心壮志却落魄潦倒的武师。两人情形与她和江俨差不多,想来是经了一番坎坷。
剩下的话不太好说,江俨正犹豫间,文宣帝叹道:“无妨,你继续讲。”
江俨轻咳一声:“两人下幽会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被那家老爷知道了,要打死太……”觉出这般称呼实在为难,只好换成了:“要打死那武师。”
“那武师自然不忿,他一身力气,又是气怒之下,一失手便把那地主给打死了。”
“武师抢了地主家的粮仓,分给了穷人,领着他们一路打到了县城。”江俨浅浅皱着眉,似有些不敢苟同的样子,“地主的那女儿心如死灰,几次三番寻死觅活,太|祖却把她强娶为妻,打仗时也一路带着,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