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聊得欢畅,接话的是娴容华,笑说:“承熹先前遇人不淑,如今能随了自己的心意,也是大幸。如今的福气啊,都是当初受的委屈换来的。”
听了她这话,众人都是一怔,总觉得这话里的味道有些古怪。
娴容华说话向来不讨喜,话落,她见众人不吱声,又自顾自笑道:“那侍卫也是个有本事的。”说完这句忽的被坐在她旁边的低位嫔妃扯了扯袖子,这才察觉自己大概说得不对,硬生生截住了话头。
承熹蓦地冷了脸,若是光说她自己,她也不会生气。可娴容华偏偏说江俨“有本事”,意思不就是说江俨狗苟蝇营,一心攀附她吗?
承熹憋着一股心头火,却只能隐忍不发,脸色也略暗了两分。这容华论品级及不上她,却到底是长辈,若是在众人面前给她没脸总归是不好的。
皇后却无须顾忌,当下冷了声:“说得这是什么话?”
娴容华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连忙打着笑脸描补道:“我这人嘴笨,话说得不对。承熹与那侍卫两人情比金坚,实乃天注定的好姻缘呀!”
承熹扯了一个笑,三两句应付了过去。
见众人还是冷脸,娴容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后凉凉一眼看得噤了声,再不吱声了。
场面一时冷下来,娴容华作为潜邸旧人,出身也不低,跟了文宣帝这么多年仍是个四品容华,委实是因为这张嘴的祸,能坐稳四品容华,说不得还是因皇后不拘小节。
皇后不乐意跟这种脑子缺根弦的人置气,见女儿面色略暗,温声转移话题:“皓儿近日如何?好几日没见他了。”
承熹这才重新扬起笑:“今日我来的时候他还未醒,不忍心叫他起了。”
皇后便说:“合该如此。皓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贪睡才能长好。反是我整日在坤宁宫,何时见不是见?”
话题很快被转移,众妃嫔都开始议论和皓儿适龄的小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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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是初伏天了,文宣帝竟染了一场风寒,伤了头风,次日头疼得要命,全身也酸痛不已,起不来身,连朝事都歇了一日。太医给施过针,这才好些。
“身为天子近侍,不知悉心照料,要你们何用?”养心殿的宫人前额贴在地上,听着皇后娘娘训话。明明娘娘语气淡淡,他们却听得直哆嗦,大气都不敢喘。
更不敢说,陛下昨夜在坤宁宫站了一宿,黎明时分才回了养心殿。虽是夏季,夜风却仍是凉,因此才伤了风。
文宣帝合着眼假装睡熟了,却竖着耳朵听着殿内的动静。许久无声,他终是忍不住了,睁开了眼,便见皇后静静看着他,见他醒了眸光微微一闪,些许欢喜还没显露模样,便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