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护短可见一斑,自家孩子是最好的,做错了事也是被别人带坏的……
不过这么一说,承熹好歹放下心来,转而为难的却是自己这边的事。江家这么开明,可自己这边却总是委屈他。
江俨一只手臂揽着她,静静听她说话。“从小到大,我从没悖过母后的意思。”
“我知道。”
“可母后这回太过分了,居然让你受罚,都不与我知会一声?你是我的人,要罚也该是我来罚!”
这一声“我的人”语气极为坚定,江俨听得心中欢喜,揽着她腰身把人搂近一些,紧紧贴在自己身侧,凑过脸在她耳畔沉声笑问:“公主想怎么罚?”
他眸中似有调侃之意,揽在她腰后的手也不安分,在她腰上软肉处轻轻捏了一把。承熹忙格开他的手,顿时恼道:“你怎么天天想那些!我与你说正经的呢!”
江俨一脸无辜,似不明所以的样子。承熹定定瞧了半晌,以为自己想岔路,只好咽下这口气。
江俨不敢再开玩笑,认真安慰说:“执刑的那人是抻着劲儿打的,没下狠手。”话落还抻了抻腰,指指背后已经结痂的伤口:“若是下了狠手打,哪里这般轻松?”
“当真?”承熹忙问。
江俨点点头,瞧见公主似想明白了什么,抱着他一只手臂默然不语。
那日承熹折回坤宁宫要人,母后一言不发。承熹一时情急竟撂了狠话,说的是“我与他出宫去住,再不碍你眼”这样的话。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却也收不回来。
当日母后听了她这般无理的言辞,却也不恼,静静看了她半晌,叹口气,叫暗卫引着她一路到了内务府的刑房。
这都好几天,承熹没去过坤宁宫了,不敢去。坤宁宫却也没人来传她。此时听江俨这么一说,更是心中愧疚,也不知母后听了她那话得多寒心啊。
次日上午,长乐宫来了好些个年轻太监,是内宫监的,两人一样抬进许多大件器用,说是趁着这几日赶制出来的。
承熹多问了两句,才知是母后赏下来的,给她添妆。
既不是正经成亲,哪来的添妆一说?承熹心知这是母后心软了,主动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便欢欢喜喜去了坤宁宫。
仿佛算好了她会来,坤宁宫已备好茶点等着。皇后瞧见承熹一脸欢喜的模样,竟笑出了声,仿佛那日的争执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承熹一时无话,这几日都在忙着江俨的事,恨不得找个人帮着参谋,又怕说出来惹母后生气,只好自己憋着。
皇后静静打量承熹半晌,见女儿此时虽不言语,眼角眉梢却都是亮堂的,牵过她一只手细细瞧了瞧,她腕子上系着一枚圆润可爱的平安扣,触手一摸玉质绵柔细腻,便知不是凡品。承熹脸上飘红,不由抽回了手,把那平安扣捂着不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