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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俨叹口气,到底还是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凝视她许久,俯身在她眼睑处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小心抱起她送回了内殿。

被子里还是温热的,承熹甫一上床便缩成了一团,明明睡得毫无所觉,还知道把被子拉高掖好。

江俨无声笑了,心思一动,掀起被子下半截,探手过去拭了拭她双脚的温度。她出门时连袜也未系,赤足穿着鞋子,在外头坐了这么久,双脚已冻得凉手。

这都快要立夏了,还这么怕冷,怕是又得喝中药调理了。江俨心中忧虑,坐在床边把她双足拢在掌心暖着。从来只有在做这些微末小事时,他才能觉得的欢喜与安稳。

她连双足都这么小,不足他一掌长。足肤白净如瓷,微微蜷着的十趾各个白皙圆润,细嫩如稚子。连翘起的足弓都完美,没有一丝半点的缺憾。

江俨想想自己脚上的老茧,心里更是低落,又叹了口气。

怎么什么都比不上呢?

*

如今已是四月了,重润卧床大半月,腹上的伤口养得差不多了,起身走动均已无碍。

自打那日送她回了别馆,许清鉴就再没来过,不知是为避嫌还是别的什么,只来过一封信问她伤养得如何了。

那封信语气疏淡,三言两语问了问她的伤势,别的什么都没问。重润看得心中一堵,提笔写回信,蝇头小楷写了两页纸,可整整两页纸都没把她想说的话写完。与他来信中那寥寥几句一比对,更是碍眼。

重润当即冷哼一声,三两下把自己的回信扯了,不稀罕回他那信。

静静坐了半晌,重润深深一叹:他大概是已经想清楚再不与她相交了。她要走的路太难,无论与谁生了情意,都是害了人家。他的身份又这般特殊,更别提他身后的相府。

那信她没回,可到底没舍得扔。待把那三两句话一字不漏背下来了,收在一只红木盒中上了锁。

郡主的临别宴请了许多人,已是临别之际,重润也没心思去想到底谁该交好,谁该疏远。此番离京,再入京的时候,要么是裕亲王黄袍加身,要么是事不能成锒铛入狱。无论是哪一样,都不必再费尽心思与这些世家公子姑娘们周旋。

她没给任何人递帖子,索性敞开了别馆大门,谁乐意来自己来便是。

围场那刺客已经查了半月,已经初初有了眉目,却无论如何也查不到重润的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临别

承熹因对重润尚有怀疑,不想她再留在京城再生事端,巴不得她早点走,实在不想装作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找了个托辞,当日便没去那临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