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午膳承熹没用多少,江俨给她夹的菜堆了一碗,她也没动几筷子,反倒咬着那玉筷头怔怔出神。
江俨一连唤了她好几声也没把人喊回神,这便夹了一块青笋凑在她唇边,承熹呆呆张嘴咽下,待江俨一连喂了好几筷子这才醒了神,连忙嗔道:“江俨,你别闹!”
她没有食欲,江俨也吃不下去,唤人撤了膳只管跟她说话。
“你说淑妃她那般……到底是为什么呢?她费尽心思混出宫去,那男子也时常混进宫来,若不是为了见面,又何苦这般闹腾?”
“她与那男子的关系是不是我想多了?淑妃从来灵慧,怎么会做这样糊涂的事……可她又是那样爱热闹的性子,被拘在这宫里多年,又无宠无子,我实在不敢想……她身为宫妃,若这事被人查住了岂不是自寻死路?她怎么这么糊涂?”
“还有先前在围场时,承昭说几年前就承诺为淑妃保守这个秘密,这说明他是早早知道这事的。打小承昭就被父皇母后管得严,宫里头娘娘这么多,怕他养成了温软的性子,从不让他与宫妃亲近。承昭跟淑妃也不亲,他瞒而不报是为了什么?”
“兴许这事母后也知道……淑妃偷跑出宫,母后也没罚她,只说她‘糊涂’。”那日刚从围场回来,淑妃在坤宁宫给母后请罪,母后却似一点都不惊讶的模样,只长长叹了一句“糊涂”。承熹此时想来,更觉得这两字里头大有深意。
她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江俨插不上话,默了一会儿,迟疑问:“公主……真的想知道?”
承熹微一愣怔,一时瞠目结舌:“连你也知道?”
“先前,属下跟在太子身边,也知道一些。只是从没见过那男子,看了公主那图,也没认出来。”江俨说完这句,见公主怔怔看着他,正色说:“太子殿下确实与淑妃有过承诺,公主若是想听,我就说给你听。”
他这般坦荡,承熹反倒犹豫了:“你可有立过什么誓?我记得侍卫入宫之时是需要立毒誓的,出卖主子、违背诺言要遭天打雷劈什么的……”
江俨点点头,这毒誓他确实是立过的。
这毒誓都发过了,承熹哪还敢叫他说?见江俨都开了个头,忙捂了耳朵说:“你快住口,不许说!何况我听人说,男子乱嚼舌头对其运道不好的,会生晦气灾气。”
江俨闷声笑:“无妨。公主才是属下的主子,太子的事如何不能说?”毒誓他并不信;至于运道,他这许多年的期冀已经得偿所愿,还要那虚无缥缈的运道有何用?
“你别跟我说。”承熹把他推得远远的,江俨顺势退了两步,见她又捂着耳朵坐回椅上,明明她绞尽脑汁也要去猜,却因为不想他破了誓,愣是要犯别扭:“我不听,你别给我讲,我偏要自己猜!”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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