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起了结交之心,连方才被对方撞了个满怀还不道歉的无礼也不介意了。合起手中折扇凑上前问道:“三位……是来京城游玩的吧?”
承熹三人闻声看去,只见那公子浅浅作了个揖,笑道:“我家世代住这京城,对这大街小巷再熟悉不过。三位若想去哪儿玩,直管与我说便是,保管带你们玩得尽兴。”
魏明珠家中有好几个兄长,常常邀友人来家中做客。甫一看到这人就觉得眼熟,想起这正是相府的三公子,曾经是她长兄的至交好友。只是兄长踏入官场以后公务繁重,这三公子入了翰林院掌史书编纂草拟文案,两人不像曾经一般空闲,便慢慢疏远了。
明珠便低声与公主和重润二人说了这男子的身份。想来是因为前几年她尚年幼,如今相府三公子再见了她,已经认不出了。
承熹正要回绝,谁知重润却眸光一深,把此人相貌在记在脑中的图册中过了一遍,相府公子——正是她此次上京该找的人之一!
念及此处,便提声笑道:“好啊!我刚来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正愁没人引路呢?”
那公子笑了,这一笑更显其丰神玉朗,脸上似有皎皎春光,“在下许清鉴。”因为是初识,不知对方底细,说的这“清鉴”二字乃是表字,少有人知。
——姓许,许相国的嫡孙,这便没错了!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重润便以自己兄长的表字作答。她头一次来这京城,只要不说自己是重润郡主,便没人能认得她。
至于公主以前长在宫中,出嫁后深居简出,更从不和外男有过相交,自然更不怕他认出。
这道不够宽,四人也不好并肩同行,虽说是做了男子装束,可三位女眷与一位公子同行,怕是会惹人说闲话。为避嫌,公主和明珠只好在前头慢慢走着,重润郡主和许清鉴在后头说话。
身后两人交谈的声音时不时飘到公主耳中——“我从江南那边来的。”
“慕名前来?哈哈,这京城人杰地灵,确实应该来玩的。”
“那边是张道口烧鸡铺,这可是多少年的老字号了!从我祖爷爷那时候起便有了。陈年老汤一浇,入口酥香软烂,肥而不腻。装盘上桌的甚至不需要手撕,只需要轻轻一抖,那烧鸡的骨肉便可分离。”
“这是开封第一楼包子馆,他家的灌汤包其色香味都是上等,吊卤面也很是不错。小公子可要试试?”
“别看那家店店面小,里头统共只有掌柜和他儿子一人忙活,他家的杏仁茶做得特别地道,便是我祖父大人也极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