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儿会说话了,我高兴得都快找不着北了……我着人告诉父皇,告诉母后,告诉承昭,告诉明珠……告诉宫里的每一位娘娘,那个时候也不知怎的……我一点都想不起战死沙场的徐肃,却特别、特别……想让你知道……我真是太坏了……”
“我第一次做娘,什么都不会……那个时候也特别想你……如果你在的话,你那么厉害,一定什么都会做,一定不像我那么笨……”
说起皓儿便似打开了话匣子,连着说了好几段话。若说先前还有两分清醒,此时便已成了酒醉后的呓语。
“皓儿会走路了,跌跌撞撞的,每天摔好几个跟头,得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眼也不错地看着,守着,才能安心……我半夜睡着总是时不时惊醒,似乎听到了他的哭声,整整一年几乎都没有睡过好觉……那个时候,我也特别想你……有你在的时候,我从没有那么累过……”
“江俨,你知不知道……我特别想你……特别特别想你……”
许久,听不到江俨的应答。她不满地扯扯他的衣襟,却已困得睁不开眼,自然也看不到眼眶通红的江俨。
“我……现在才知道。”
江俨怔怔坐了半晌,心里又酸又甜,难过得鼻尖发酸,却也开怀得想放声长啸。落在他肩头的分量沉甸甸的,公主就靠在他的肩上,发间清香徐徐飘来。江俨低头看她,蝶翼一般的长睫轻颤,眼下两片浅影也温柔极了。似乎连公主身上淡淡的酒香都溶入这月色,嗅之便觉醉人。
江俨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刻意放缓愈渐绵长的喘息呼在她眼睑还没干透的泪痕上。他看了许久,终于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在她微湿的眸上落下了一个极轻极轻的吻。
只是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公主却似感觉到了脸上扰人的热气,忍不住扭了扭头,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
江俨陡然一惊,唰一下坐直了身。露在衣领外的皮肤却越来越烫,耳畔、脖颈全都薄红一片,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公主突然扬了声音喊他:“江俨!”
江俨赶紧应声:“属下在!”
“江俨……”公主又喊了他一声,醉酒后的声音有点娇,不像往常一般清净自持,听得他心尖发软。
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江俨紧张地全身肌肉都紧紧绷着。却见公主慢慢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似乎根本没有喝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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