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熹给了他一支玉管湖笔做奖赏,便连江俨也送了皓儿一个文曲星小印章哄他玩——这是江俨半个月来用上好的和田玉雕成的,玉质白腻,雕工精细,明眼人上手摩挲两下便知是好东西。
这是皓儿自己的头一个印章,上头用小篆刻了他的名字。皓儿颇有兴致,拿红印泥到处盖章玩,桌子上盖两个,书架上盖两个,崭新的书本各自盖一个……鲜红印泥十分显眼,盖得端端正正,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叫什么似的。
承熹看得好笑,看着印章上那“容皓信珎”四个字却不由心中一动,突然想起皓儿早已正式脱了徐家族谱,如今回了宫,却还没个正经姓氏。
当下心中一激灵,拿过皓儿平日里做课业的本子一看,见上头端端正正写着“徐皓”二字。
她看着那个“徐”字心中一阵膈应。这才想到皓儿毕竟年幼,脱了族谱的这事怕他年幼听不明白,也就没跟他说。他如何能知自己的姓氏要改了?
此时想来甚觉不妥,跟父皇母后商量一番,当下把皓儿改做了皇室“容”姓,也省得将来徐家揪着姓氏歪缠。
实在不好说江俨此举是出于无心还是有意,总归有如此结果,江俨颇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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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一,是魏明珠的十六岁生辰。
承熹提前一个月就准备起生辰礼了。女子十六岁的生辰虽比不得十五及笄礼重要,也丝毫马虎不得,许多人家往往早早为女儿筹划亲事,在十六岁这一年就得纳吉问礼了。
承熹不常出宫,明珠又是个马虎性子,对大人家的事一点也不关心,也不知道魏家给她看好人家了没有。如果已经相中了人家,又无甚意外的话,怕是今年就要出嫁了。所以这生辰礼十分重要。
承熹宫里宫外挑了好久,总是挑不到合心意的。想了又想,从母后的私库里挑了一整块透水蓝田玉,自己画了图纸,让工匠给打了全一套首饰。
又听明珠提过,去年京城中开了一家专做西洋点心的店面,生意很是红火,卖的点心也别具匠心,明珠极喜欢那家的点心。承熹还专门出宫走了一趟,店主是个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西洋人,她本还担心要学人家独有的方子会被拒绝,谁知那洋人明言说不卖方子,却允许外人现场观摩,随便你看多久都行,学会了多少都看自己悟性。
公主看了一个时辰便看出了名堂,认真谢过才告辞。回宫后自己一试,这叫做“蛋糕”的点心,第一回做出来软趴趴的,胚子不匀还裂了花,味道却已十分香甜诱人,跟江俨分着吃了;又做两回也就成型了,奶油是现成的,淋上各色鲜果酱勾勒出简单图样,有意思极了。
到了明珠生辰当天,承熹起了个大早,把那已经做得顺手的蛋糕又做了一回,上头用各色果酱画了个娇俏玲珑的小姑娘,画得有些拘谨,左看右看都觉得不怎么像明珠;于是刮掉了一层奶油,又重新画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