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皇帝陛下是要借这件小事,含蓄地表明对自己这个女婿的重视,让这京城的世家贵胄都好好地掂量掂量,理清该以什么态度对待自己这个“死而复生”的驸马。
——哼,什么都是天恩浩荡!好像他在边关浴血打拼那五年的功绩连个屁都算不上!
徐肃面无表情地坐进车,抿了唇不再说话。
倒是容婉玗起了半身,掀起车帘温声道:“劳魏公公走一趟了。这两日天儿冷,可仔细莫要犯了老寒腿。”
老魏公公一怔后顿时红了眼圈,轻轻抽噎两下后躬身道:“公主折煞老奴了。”
老魏公公心里一阵感慨:承熹公主也是他打小儿看到大了,出嫁这么多年还常常回宫看看陛下娘娘。就连他一个老奴才,每次回宫的时候都记得关照两句。
这份心意如何能让他不感动?
☆、受宠若惊(捉虫)
仪卫军纷纷下了马,停在了宫门口。车马咿呀前行,徐肃和容婉玗一时无话,更显得尴尬。
——好好的夫妻,愣是跟陌生人一样。连徐肃这样迟钝的人都不由心中唏嘘,正当他纠结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阵铿锵声远远行来,听起来似乎是许多人一齐行了过来。
徐肃侧耳凝神去听,只觉一行人步调统一,节奏分明,这一听准是练过功夫的人。
一行人隔着十几步便远远地停下了。冷风中有个清朗的声音朗声请安道:“卑职太子仪卫队正、黑骑卫副提举江俨,叩见公主,公主万安。”
公主攥紧了手中暖炉,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徐肃大感诧异,公主神色如常似乎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偏偏徐肃在战场上耗了好几年,总有些说不明白的敏锐嗅觉。
徐肃掀开厚实的绸缎车帘扫了一眼,见车侧面单膝跪地行礼的是一群黑衣侍卫,领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脊背挺直,傲骨凌然,身姿挺拔如竹,端的是好风骨。此时这护卫正微微抬着头,朝着这里看。
徐肃不在京城这么好几年,宫里的人根本认不全,所以根本不知道这是谁。
这护卫看到了他也在车上,眼神骤然一深,很快反应过来,补了句“驸马万安”。徐肃沉下了脸,刚才他很明显地看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莫名情绪。似乎在看到他也在车上之后,这护卫竟然飞快地皱了下眉?
车帘被徐肃掀了开,冬日凉澈的日光倾洒,不冷,却也算不上暖。
公主的视线飘飘悠悠落到了那护卫身上,抬手应了起,垂下了眼再不看那人。也没再说别的话,便让驾车的人继续行了。
车夫马鞭落下,车辇没停多久,慢慢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