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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便捂着胸口扶着旁边的柱子。

小蝉大惊,连忙上前扶她:“娘娘。”

王芙摆摆手,直起身,咬牙道:“没事,回去吧。”

·

送走了王芙,殿中便是他们二人的战场。

江恒好整以暇地看着年轻的天子,他甚至连行礼都不行,他是如此的傲慢,可是他有傲慢的资本。

他是江安侯。

江安边境重城,全凭江家世代驻守,他手上有兵,有权,还有民心。

陈祝山长叹一口气,忽然笑起来:“侯爷也不必假装,知语我不可能放手。”

江恒仿佛听了好大的笑话:“知语原是好好一个人,不过交予皇上两日,便躺在这儿昏迷不醒,不知皇上凭什么同我说这种话?”

他傲然地看着陈祝山,陈祝山手在袖子里握成拳,轻咬牙:“侯爷对知语无意,不是么?”

江恒反应很快,反问:“哦?皇上有意?那又如何,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即便是死了,也得同我合于一坟。那么,皇上,请问你想怎么做呢?”

他一顿,继续道:“你想强抢臣妻?还是……”

“呵。”江恒嘲讽地笑,“虽然你们陈家只剩你一根独苗,也找不出别的人来,但是那帮老东西可不见得会放过你?不是吗?”

陈祝山绷着脸,负手而立:“这与你无关,何况侯爷自己,也不见得比我光彩。你真当我没查过吗?我强抢臣妻又如何,侯爷自己的不伦事,又真的能瞒天过海吗?”

江恒嘴角勾了勾,抬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我有什么不伦事那是我的事,与皇上有什么关系?即便有,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不是么?倘若知语都不介意,何须皇上替她介意?再说了,既然皇上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把她推给了我,这说明什么?你的所谓有意,似乎也并不是很有说服力。”

他轻笑一声,手指从知语的下巴尖上抚过,带了些轻叹的句调:“皇上碰过知语吧,即便如此,我也不介意。但是皇上介意吧,知语曾经与我……”

江恒抬起头来,含笑看着陈祝山,带了些挑衅的意味。

陈祝山听见自己牙齿磕碰在一起的声音:“朕也不介意。”

江恒还是笑,一口气在笑声里叹尽,他点点头:“我们的争辩有什么意义呢,不若等知语醒了,问问她,愿意跟谁走。”他后半句放慢了语调,一副胸有成竹的论调。

他在赌,赌陈祝山没有把握。

但是陈祝山不会表露出任何情绪来,他只是说:“好啊。”

他们硝烟弥漫,孟知语却在睡梦里悠然自得。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她不是什么前朝公主,也没有牵扯进宫廷里,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过着普通的日子。

这一夜深夜,孟知语还未醒。

江恒寸步不离地照顾知语,陈祝山也没走,在旁边等着。一群太医战战兢兢地忙活着,也不敢走。

江安侯同皇上之间剑拔弩张,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们更加不敢乱说话,气氛紧张非常。

温慈公主高热不退,到夜里更是加重,白天还能喝得进去药,晚上连药都喝不进去了。几位太医觉得自己的脑袋摇摇欲坠,争论着要用针。

江恒同陈祝山皆是沉着脸,叫他们该用便用,不必犹豫。

太医们擦了擦汗,又忙活起来。如此忙活一宿,孟知语身上的热才退了。

江恒一直守在她身边,陈祝山想近身,都没有眉目。

到近清晨的时候,江恒又听见她说梦话,这回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了,不过大抵还是同陈祝山有关。

他笑了笑,继续趴在床边睡觉。

阿幸来催他去睡过,江恒没同意,他可是有责任心的人。

他换了个方向,却睡不着了。

他想起今天同陈祝山的对话来,又想起江忱来。

江忱但凡能有孟知语一半聪明,也不至于如此。

陈祝山说什么来着,不伦。

不伦。

的确,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今日那位劳什子昭仪竟然敢说,得遇他是一桩幸事。

江恒闭着眼,枕着自己的胳膊,小憩片刻。

到第二日清晨,孟知语身上的热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但是人还是没有意识地昏睡着。

江恒不眠不休、衣不解带地照顾温慈公主,还成了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