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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旷被软禁在徐国,听着可怜,其实就是休了个长长的假。
天下诸侯都是大夏天子分封的,一千年前还基本上都同宗同源,五百年前还都在同朝效力;就算后来各走各路,也都有着盘根错节的亲戚和联姻关系。
因此,各国王公贵族之间,还都存留着一点惺惺相惜的礼数。只要没有杀父之仇、灭国之恨,一般也不会弄出下不来台的场面。
就算是战场上相遇了,一般也不会装看不见,至少也得各自的战车上互相行个礼。
有些注重形象名声的,还要事先整理衣冠,跟对方客套几句,提醒人家:“我朝刚刚进行军事改革,战斗力今非昔比。对面的君子可要小心啊。”
至于战场上遇到熟人朋友,因此“退避三舍”,或者故意闭眼放空几箭,也都是惯常操作。
这些浪费时间的虚文缛节,被史官们详细记载下来,引为美谈。
……
荆旷被徐国人扣着,囚犯的身份,六卿的待遇。一座单独小宅院,一堆好使唤的奴仆,每个月还有零花钱,甚至还有乐师舞姬作陪。
开始还限制他出门交往。后来过了几个月,也渐次松懈了。若得徐侯批准,他偶尔还能开个宴席,接待客人。饮酒赋诗,好不自在。
唯一的要求是不准踏出都城。荆旷对此毫无意见。两国争端终有解决的一日,他衣食无忧,急什么呢?
“人质”这个身份是注定不能长久的。对白狐这种法外之人来说,换不到赎金的人质,最好趁早给放了,还能省下每日的饭钱。
对于诸侯们来说更甚。迟迟不能交割的人质,就会变成“烫手山芋”,就算要甩,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这一点荆旷很清楚。
还不如趁着在徐国耽搁,多结交结交他们的朝臣宗亲,争取以后谈判的时候,给自己谈一个便宜点的赎金,尽可能的避免割让国家利益。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徐国政局陡变,让他措手不及。
坊间传闻不甚明了,只知道公子朔因着徐侯要殉葬他母亲,冲冠一怒,挥师占了宫城。
当然实际上没有这么简单。据说其中另有隐情,是徐朔听从了一个女人的撺掇,这才铤而走险,犯下大逆不道之罪。
但消息封锁得严密,具体细节如何,大多数人还是不明真相,只得遥遥观望。
荆旷广交朋友,自然也听到风声。他不动声色地集结了几个心腹,弄到几件兵器,收拾了细软,随时准备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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