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神情严肃,道,“陛下,臣初到蜀州时,曾见过福县县令一回,他为人清正执拗,得罪了当地不少人,但在百姓之中,声名极好,三年前案发时,臣只当自己看错了人,后来却知道有如此内情,臣日夜难安,却知道,这个案子不是轻易可以翻案的,只有陛下开口,才可以翻案,臣也是无可奈何,还请陛下见谅。”
“你怎么不问问朕,说不定朕是被人蒙骗,才因此没有查下去。”皇帝道。
皇帝真的觉得自己的脸皮像是被撕下来了一般,这会儿心情实在不好。
江星列道,“回禀陛下,臣当日立刻就来找陛下了,只是陛下赐臣一把天子剑。”
皇帝闻言,冷笑一声,“你既然拿到了天子剑,难道还不明白朕的意思吗!”
“陛下,臣明白您的意思,有人却并不明白,”江星列从容道,“臣是陛下的臣子,自然谨遵王命,说实话,福县的人命,于县令一家的案子,陛下没有下令,臣便没有追查的意思,只是有人锲而不舍,有些事情,自然就瞒不住了。”
皇帝的目光扫过沈瑞,这个年轻人,他是挺喜欢,知进退,有分寸,福县一案他纵然心有不安,但也绝不会急功近利。
江星列在自己身边长大,从小就不是什么热心人,皇帝知道,是他的三儿子一心翻案,想搏政绩。
这两个人,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起来吧,”皇帝道,“既然如此,这个案子,就让老三去查好了,朕就如他的意。”
皇帝下了决定,也不准备听这些人吵嚷,准备把人全部打发走。
众臣离开,江星列走在宫道上,只要回去等安王翻案就好。
只是走了一段路,他就跟沈瑞说了一声,匆匆走回御书房。
皇帝看见是江星列返回,道,“还有什么事儿,朕的脸皮都让你们揭下去了,还不够吗?”
江星列坦诚道,“陛下,臣听说,陛下您在服用丹药。”
皇帝瞳孔缩紧,随即淡然,道,“你听谁说的?”
江星列没有回答,只是说道,“陛下,长生之道不可取信,都是骗人的,您要保重身体,别胡乱吃那些东西,若是不舒服,还是请太医瞧瞧最好。”
皇帝敛起眼眸,摆摆手道,“行了,朕什么时候要听你这个小辈说教了,出宫去吧,整日接送你媳妇来回,还让她进了大理寺官衙,个没出息的东西!”
江星列道,“陛下教训得是,您教导臣长大,是臣辜负了您的期望,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才是,臣告退。”
说完这些话,江星列这才离开。
皇帝靠在椅背上,对林总管说道,“别家孩子,年纪越大,越能算计,他倒是好,越活越回去,心慈手软,朕当年,一早就该给他和明仪指婚,就算没指婚,也不该让他娶了沈氏那个没心没肺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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