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都笑起来,那位大人道,“冒犯冒犯,我只是惜才,倒是忘了这一茬,世子勿怪。”
皇帝还在端详,在巷尾瞧见了那个馄饨摊,心中好笑,那一日在梨花阁吃的馄饨,想来就是这个摊子上的。
太子也注意了那里,不知为何,太子想起杨氏来。他们两人在那吃馄饨的时候,杨氏已经疾病缠身,吃东西都快尝不出味道了,还说馄饨鲜美。
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披着人皮的虎狼,竟然在这围着看一幅出自女子之手的画,太子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坐到这个位置,谁心中还有人间烟火。
他父皇喜欢沈绵的画,大约也就是喜欢这一点吧。
人果然最是可笑,太子心想,明明荣华富贵,什么都有了,却要眷恋这一点点人间烟火。
皇帝吩咐人把画挂到御书房去,笑着对众臣道,“列位臣工,盛京城能有如此安逸之地,百姓能有如此富足的日子,都是仰赖列位臣工,朕请你们看这画,你们可都要记清楚了,不能让大夏百姓失望。”
满殿臣子举起酒杯,齐声道,“臣等定不辜负陛下厚望。”
宫宴终于散场,江星列和沈绵一起回府,江星列坐在马车上酒意上头,靠在沈绵身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宫里的赏赐便送到了静国公府中,大都是给沈绵的。
于是关于沈绵的风言风语便立刻消失殆尽,皇帝称赞沈氏天纵大才,丹青妙手,性情单纯,那谁敢跟皇帝反着来。
一时间沈绵声名鹊起,上门求画的人倒是不少,好像都忘了她是个妒妇似的。
沈绵心想,她也是好运气,抱住了皇帝陛下的大腿。
没几日,江星列也正式继任大理寺卿,夫妻二人一时风头无两,被说成佳偶天成,总之再也没人提起子嗣和妾室的事情了。
中秋一过,天气渐渐凉起来,江星列和沈绵各自忙碌,日子倒是过得安稳太平。
这日苏秋湖愁眉苦脸地来找沈绵,沈绵连忙搁下笔,道,“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是不是病着?”
苏秋湖道,“安王殿下要娶侧妃,我上回刚回去一趟,我长姐气得都快把家里拆了。”
沈绵闻言道,“娶得谁家娘子,这也太着急了。”
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好说而已。
苏秋湖苦笑一声,“娶谁倒是不打紧,那女子有了身孕,我姐姐是气这个呢。”
“身孕?”沈绵疑惑道。
“沛国公府的四娘子,安王殿下也是,实在没有分寸!”苏秋湖气得咬牙切齿,这简直就是打苏家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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