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婚事为何要定得这么晚,干嘛不推到明年去呢。”
那位十三娘子腊月二十出嫁,也太晚了一些,眼看就要过年了。
“这边的习俗,再舍不得自己女儿,都是要送出门的。”江星列回答。
沈绵点头,“嫁得是临县的秀才,也算门当户对。”
江家在姑苏算是大族,想来这回十三娘子出嫁,一定十分热闹,只是她在这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在盛京,还能和几个好友一起说闲话打发时间。
沈绵神游天外飘了一会儿,才重新提笔开始画画,最近一个多月在床上躺着,沈绵觉得自己退步许多。
第二日两人收到消息,说是灵隐寺的道贤方丈出关了,沈绵当即就和江星列一起出门,去了灵隐寺。
寺中香火今日格外鼎盛,人来人往的,江星列挽着沈绵的手,两人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起先去殿中上香。
沈绵倒是没什么想求的,只是上回在寺中见过殿中金佛之后,沈绵有种庄严且宁静的感觉,所以想再来看一次。
江星列上香之后,便在外面等候。
沈绵走过去时,注意到来往的不少娘子夫人都往江星列这里看。
她心想,江星列可真是个招蜂引蝶的,不管是在盛京还是在姑苏。
她上去挽着江星列的手臂,道,“走吧。”
江星列道,“拜完了?”
“完了,”沈绵道,“去见道贤方丈吧,代老师向他老人家问个好,老师跟我说道贤方丈医术很好,请他给我把脉好了。”
江星列揽着她的肩膀,说,“太医院的人又不是摆着好看的,你最近气色好多了,睡觉的时辰也少了许多,很快就能好的,咱们一事不烦二主。”
沈绵的身体逐渐好转,这一点江星列看得见,江星列最怕沈绵多想,毕竟对一个女子来说,子嗣就是她的半条命,他们两人也曾经凑在一起商量是要生儿子,还是生女儿,生了儿子要怎么管教,生了女儿又要如何疼爱。
江星列严令家中上下不许提半个字,自己也非常小心,只是这件事情到底扎在沈绵心头,忧思太过,也是要坏了身体的。
沈绵像是知道江星列在想什么似的,她道,“你别想太多,我又不是瓷娃娃,虽说提起来伤心,到也不至于有多伤心难过,你这样小心翼翼,我反倒也不知道该如何。”
她虽然伤怀,但事已至此,总得往好的地方想。这件事情是两人心中的隐痛,他们夫妻一样难过。
江星列闻言,心疼道,“我们绵绵,真是受委屈了。”
沈绵露出笑容,没说什么,两人走到穿过几道门,走到道贤方丈的院子门前。
门口有个中年僧人正在等候,沈绵上回见过他,是道贤方丈的大弟子,和慧亭是一辈,只是年纪比慧亭要大许多。
沈绵朝他行了一礼,道,“衍光禅师久等了。”
僧人爽朗一笑,“慧亭师弟前日来信,称夫人为师妹,若不嫌弃,夫人也唤贫僧一声师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