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的拒绝不算委婉,二夫人当然听得出来。
她看向沈绵,“侄媳妇,芝兰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就忍心看着她这样嫁出来,让她到了婆家难做吗?”
沈绵思忖片刻,道,“曹家郎君与芝兰也算青梅竹马,老爷子更是芝兰的亲外祖父,若是担心委屈了芝兰,不如留芝兰三年,待曹家郎君除孝之后再嫁,您觉得如何?”
这样嫁过去实在仓促,沈绵都觉得委屈江芝兰了,她接着说,“都是一家人,想来曹家知道您的难处,若是真心待芝兰,那就更不会只看嫁妆是否丰厚了,我嫁到静国公府,嫁妆也就只有那点罢了,星列和父亲母亲,还有您和三婶,弟弟妹妹们,谁也不曾看轻过我,您说是不是?”
二夫人被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说的是静国公府的体面,但沈绵与她说的是情义,这全然不是一回事。
二夫人有心在这里发作,可是江星列就坐在那里,在静国公府,得罪谁二夫人也不能得罪江星列。
二夫人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没有说出话。
江星列道,“二婶,若是曹家对静国公府的娘子不满意,只管解除婚约就是,就像你方才说的,芝兰是静国公府的娘子,是我的妹妹,曹家若是瞧不上她,盛京的好男儿还多着呢,芝兰端庄娴静,嫁到谁家,都有当宗妇的本事,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二夫人皱皱眉头,她是怎么被拐带到退婚这个话头上来的?
沈绵忽然咳嗽了两声,江星列帮她拍背,道,“二婶,时辰不早了,您回去考虑考虑,咱们明日再说此事。”
江星列下了逐客令,二夫人只能规规矩矩地起身离开,“那行,侄媳妇你好好休养,我改日再来打扰你。”
“不打扰,二婶什么时候想来,把芝兰妹妹一起带过来喝茶就是。”沈绵回的客客气气,两人把二夫人送到门口。
二夫人又继续为女儿的嫁妆的担忧,他的儿子还没娶妻,总不能为了女儿的嫁妆就把家底掏出来,可是不拿出来,又要给女儿没脸,说不定还要给大嫂笑话。
说退婚吧,她又不想伤了爹娘的心,爹还躺在病床上,何况自己那个侄儿也算有本事。
真是让她为难,二夫人问身旁的嬷嬷,道,“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嬷嬷道,“夫人啊,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您不要责怪。”
“你说,我现在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二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你看看,这又不知滚到哪个床头去了,连女儿的婚事都不管。”二夫人叹息。
“老奴觉得,世子虽然冷淡,可到底是咱们芝兰娘子的亲堂哥,那世子夫人一看就是个心软的,咱们为了芝兰娘子好,不如退了那边,再找一门好亲事。”
“可我爹娘那儿,该怎么交代?”二夫人扯着帕子,为难道。
“老奴知道您孝顺,可是咱们得为芝兰娘子的前程考虑,老爷子老夫人疼爱芝兰娘子,可是大夫人就不见得了,您说是不是。”嬷嬷劝说道。
二夫人没有再说话,她得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再探一探她那位大嫂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