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本来就烦躁,看着沈绵这样没有体统,道,“你一个女孩子,这么凶狠是要做什么,给我坐下!”
沈绵这才坐在了关钰铃身边,关钰铃拍拍她的手,“父亲肯定没事的,绵绵你别急。”
沈绵点了点头,拉住关钰铃的手。
郑氏看着老爷子,道,“父亲,您回来的正是时候,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等。”沈老爷子在一家人目光的注视下,不疾不徐地说。
沈瑞道,“请祖父指教。”
“大夏素来不杀言官,即便是被查出有罪,除非罪大恶极,证据确凿,否则轻易不会判死罪,你知道为何?”沈老爷子看着孙儿。
沈瑞已有官职加身,正在翰林院历练,但他毕竟年轻,出了这样的事情,惊慌之下只想着怎么救人,哪里考虑到这些事情。
沈瑞先开口说道,“父亲性命无忧就好。”
“大夏不杀言官,这是开国以来的规矩,”门口传来一个清冽的女声,“开国皇帝有一位极为信任的御史,后来,这位御史获罪被杀,但他死后,武帝却查出他是被构陷的,武帝发现,言官身在得罪人的位置上,他们开口,就会得罪人,所以被陷害的几率极高,因此除非铁证如山,言官绝不轻易判死罪。”
沈绮走进屋中,朝祖父和母亲各行一礼,走到沈绵身边,沉声道,“放心,不会有事。”
沈瑞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慌乱,他出身言官世家,这样的故事自然清楚,道,“是,姐姐说的对,你怎么回来了。”
沈绮道,“我是悄悄出来的,太子殿下担心咱们家出乱子,让我来看看,不过看见祖父回来,我也放心了,得赶紧回去。”
沈绵拉着她的手,“姐姐,你这就要走。”
沈绮把沈绵揽在自己身前,柔声道,“是啊,姐姐偷偷出来本就是不合规矩的,你回头来看姐姐。”
她看着沈绵脸上已经极淡的伤痕,这才放心,这要是留了疤,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沈绮又对母亲和关钰铃道,“母亲,大嫂,你们也放心,咱们沈家,眼下最大的事情,可是大嫂您肚子里这个小的呢,您保重身体,不必忧思。”
关钰铃听了摸着自己的肚子,笑道,“你大哥出门时也这么说,放心,我身体好的很,只要咱爹没事就好。”
沈绮点头,看向沈瑞,“瑞儿,你知道父亲被关在哪里吗?”
“御史台,”沈瑞一拍手,“对,是御史台的监牢,不是刑部,也不是大理寺,陛下将父亲关在大理寺,是对父亲的维护,御史台规矩严苛,谁也别想在那里的监牢害了父亲。”
沈绮点头,“祖父,您觉得呢。”
“确实如此,”沈老爷子道,“行了,都别挤在这屋子里,该休息的休息,该读书的读书,儿媳妇,我看你这脸色,怕是夜里都没睡好,快去睡一觉,马上就要当祖母的人了,镇定些,咱们家在青州的房子刚刚修缮好,大不了就一起回去住。”
沈老爷子一直是沈家的主心骨,他这么一说,沈家所有人的心都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