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列看着沈瓒,等他继续说下去。
江星列觉得门第之见,还有沈绵的个性,是沈家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原因,沈家的想法,应该跟他母亲一样。
“我怕她变成连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沈瓒说,“我怕她为了你委曲求全。”
江星列不解,“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夫人,她往日潇洒得很,是能够上阵杀敌的女子,”沈瓒道,“不过成婚之后,她也只能作为一个普通妇人,放弃往日种种。”
“她不太喜欢这样,”沈瓒神情严肃,道,“可她选择嫁给我,便没有办法了,你明白我说什么吗,我们沈家已经很宽容了,但身为女子,总是束缚极多,或者说,人生在世,束缚都太多。”
“您担心绵绵因为成婚,不得不放弃自己真心喜欢的事情,是吗。”江星列道。
沈瓒点头,“对,她喜欢画画,五岁的时候,那么小一个人,趴在闻空大师身边,因为画不好,经常哭,看不懂佛经,也哭,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画了多少画,才像今日这样游刃有余,你大概觉得她有天纵之才,但在我这个兄长看来,她是因为勤勉才有今日。”
“我最怕她嫁给你,困于后宅之中,我也怕你们静国公府人心叵测,怕你三妻四妾,怕你对不起她。”沈瓒把腰间的剑放在画案上,半只金孔雀在灯火下闪着明明灭灭的金色光芒。
或许在外人眼里,沈绵只是一只不起眼的小麻雀,但在做兄长的沈瓒眼里,沈绵是要比这只金孔雀更娇贵更漂亮的妹妹。
“江星列,若是想娶沈绵,娶我的妹妹,娶沈家的掌上明珠,你就得答应我,不能让她放弃画画,不能让她卷进后宅的糟污事情,你不能纳妾,也不能养外室,我们沈家跟别人家里不一样,沈家重诺,我的妹妹喜欢你,跟你订下终身之约,你就不能让她失望,若是有朝一日缘分尽了,好聚好散便罢,我不为难你,可你要是对不起她,休怪我这个当哥哥无情。”沈瓒说罢,等着江星列的回答。
“我答应。”江星列没有迟疑,迎着沈瓒冷冽的目光,抬起了下巴,这三个字说的极有诚意。
“当然,”沈瓒并不是护着妹妹就什么道理都不讲的人,他道,“绵绵有些不靠谱,有些事情她该学着怎么做,我们家也会跟她说的,会让她学。”
他似乎是在琢磨措辞,顿了一下,又说,“她明是非,性情温和,绝不是蛮横无理的女孩子,这算是好处吧,可你要是真娶绵绵,她在大事上估计是帮不到你多少的,可我和沈瑞不一样,若是两家成了姻亲,我们兄弟二人,自然会对静国公府鼎力相助,你待她好,我们沈家也一样待你好。”
江星列听了这话,笑道,“绵绵往日就说,她能投胎到沈家,是上辈子做了天大的好事,这话我现在信了。”
“我自然会待她好,”江星列道,“您放心,沈家的掌上明珠,在我这样,仍旧是掌上明珠,您身为兄长,为她这样用心,我感佩非常,不过我喜爱她,咱们不用把事情说的像做生意一样,我会待她好的。”
江星列没想到沈瓒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沈瓒有多疼爱沈绵,多为她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