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说完,并不看江星列的眼睛,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她当然害怕了,哪有女子会不在乎自己的相貌的。
“绵绵绵,”江星列的语气带上了一点僵硬,他着急了,但是那点着急被他泛着冷意的话压了过去,“你抬头看我。”
沈绵垂眸不动,江星列道,“沈绵,我在和你说话呢,怎么不看我了。”
沈绵垂眸,低声啜泣起来,“你凶什么,我昨天晚上都快死了,你怎么不来救我呢,你还凶我,我吓死了我都,我现在胳膊疼,脑袋也疼,浑身都疼,饭也吃不下,脸成了这个样子,我还要千里迢迢赶路回青州,要是我去年就回去了,我根本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都怪你!”
沈绵哽咽着说完一大段话,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是在对江星列发脾气,这根本就是无缘无故的迁怒。
她在沈家时没有哭,只是今天早上在江星列怀里哭了一回,她心里委屈着呢,现在看到江星列,不自觉就胡乱发起了脾气。
连一旁的沈老爷子听了,都觉得江星列冤枉。
沈绵也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她卷起袖子准备擦眼泪,江星列忙拿了自己的帕子,给她轻轻拭泪,然后有些黯然地说,“是我没有保护绵绵,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沈绵拿走了江星列的帕子,“就是你。”
“是我,是我。”江星列不好在沈老爷子面前跟她太亲近,只能轻声安慰她。
沈绵擦了眼泪,长出了一口气,她一直温柔开朗的眼中染上了诸多难言的惊惧,说,“好在我这是没死,要是真死了怎么办,说不定我以后都不想回玉京了,那你还娶我吗?”
江星列也顾不得沈老爷子在场,忽然上前一步,把沈绵抱进怀里,他没有回答沈绵的问题,而是问她,“是不是吓着了,别怕,没事的,以后都没事了。”
沈绵哽咽到不能开口说话,在江星列怀里靠了一会儿,然后站好,说,“我躺在地上的时候发誓,要是还活着,一定要嫁给你的,你别理那个姑苏来的娘子。”
“我知道,”江星列也有些哽咽,他拿出自小贴身带着的玉佩,交给沈绵,“拿着,回去,给我写信。”
沈绵点点头,江星列往后退了一步,对沈老爷子行礼。
沈老爷子有些唏嘘,自家的孙女吃了秤砣,他还真是不好说什么,只能摆摆手。
沈绵把玉佩收好,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江星列看着沈绵上了马车,给了碧云一个荷包,让她到了青州再给沈绵。
沈绵坐上马车,在小窗口跟江星列挥手,不知道会为了,哭了一顿,又胡乱发了一通脾气,她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沈老爷子坐上马车,坐在他对面的中年人笑道,“沈翁,你这个孙女婿不错。”
沈瑞本来是出去请大夫的,结果人家一说青州,千里迢迢的没几个人去,还是沈老爷子叫人请了这人,这位是太医院的前太医,被革职十几年了,沈老爷子请到他头上,身为晚辈,柴胡也没有推辞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