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轩没怎么吃,他一直看着谢冬芽用力吃东西的模样。
谢冬芽吃完了面,往桌上到处找餐巾纸。范文轩及时从兜里掏出了餐巾纸,直接就凑过来,帮她擦了擦嘴。这动作他们俩做了十来年,也都很熟练。
“到底什么情况?说吧。”
范文轩说:“孟知行和裴霈,她们俩本科毕业后,一直搭档写剧本。去年,孟知行接了谢逢春的活,就是《江楼明月》,还是她和裴霈一起写。这个剧本的创意、故事大纲、人物小传都是她们俩弄的,她们用了我以前一个剧本里写过的人设,这个你已经看出来了。”
谢冬芽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的学生在做谢逢春的枪手?”
范文轩说:“半个月前。”
谢冬芽心下了然,“是出了什么事吗?”
范文轩说:“和以前一样,他把合作的小编剧带回家开会。做大纲的时候,是裴霈和孟知行一起和他开会。后来进了分集,他和她们俩分开沟通。”
范文轩的话停住了。
谢冬芽摁了摁太阳穴。
她已经猜到了,她抬眼望向范文轩,看到范文轩也正望向她。
“谢逢春性 骚 扰了孟知行。”
谢冬芽问:“有证据吗?”
范文轩答:“当时是在谢逢春的家里,没有监控,没有证人。”
谢冬芽问:“严重吗?”
范文轩答:“我没有问细节。”
也对,他是男老师,问女学生细节,终归是有诸多的不方便。
谢冬芽放下手,“所以你和两个学生在这个时间一起过来,要做的公事,就是等谢逢春要一个说法,是不是?”
范文轩一阵沉默。
谢冬芽只觉得一列开往冬天的贼车,自她从头到脚的每块骨头上轰轰烈烈地碾过去。
这个项目的每个环节都糟糕透顶。可今年不是她的本命年啊!
谢冬芽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在知道谢逢春接下《江楼明月》剧本的时候,阻止这件事。
这个人明明是有前科的,但因为婶婶的一个电话,她就妥协了。
婶婶说:“逢春是你爷爷唯一的孙子,他两年没出过项目了,现在有王总提拔他,你也帮衬帮衬他,你爷爷和你叔叔泉下有知,脸上也会有光。”
爷爷和叔叔既已在泉下,又岂会在乎脸上有没有光?会在乎的,不过是活人的人情世故罢了。
屈服于人情世故,是她当时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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