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她生气,却又不舍得放开,选了两者之间的折中。
钟意,我难受。
第 7 章
岑会见到钟意之前一直在思考一个假设:三年的时间能否推翻岑会之前对钟意的了解,把钟意变成一个对于岑会来说全然未知的人。
但现在,他发现,他对钟意的认知还能起到效果。
因为他看出来,钟意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称得上是他们相识以来最糟糕的程度。
于是岑会收回了手,很轻地说了声抱歉。
他觉得自己需要为之道歉的事情非常多,因为太多了,所以不知道该从哪件开始说起。但岑会现在心里很难过,难过到道歉的精力都没有了。
钟意从来没这么看过自己,用那种慌张,畏惧,甚至夹杂着厌恶的眼光。
岑会之前是注意不到这些的。
但钟意离开的那三年里,他在脑海里像翻阅书籍一样反复翻阅那些有钟意存在的记忆,直到记忆烂熟于胸,被翻得破烂发黄,他才明白钟意信里说的那一句话并非虚言。
你只是隐约明白我爱你,却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
他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后悔,随后却觉得委屈。
你不和我说,我怎么知道呢?
可钟意不知道他这么想,因为钟意消失了。
不断破土开张的北京城俨然延伸成了一个宇宙,他原本和钟意两个人附着在三四十平的行星体上面。可后来行星体湮灭,他们四散而飞,岑会再也没见过钟意。
他尝试着找过钟意,但宇宙浩淼,尘埃很难和另一个尘埃相聚。
知道钟意回来的消息以后,他立马和徐新文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求在家办公,进入半休假的状态。
徐新文是岑会之前的公司同事,现在的工作伙伴兼工作室合伙人。他们一起从公司辞职开了一家工作室,主要是承接一些公司的外包设计,现在工作室刚处在起步不久的阶段,听见岑会这个要求,徐新文在电话另一头立马就嚎上了。
真是夭寿啊,我当初要知道你是这种人,就不能答应你出来单干。你这是想撒手不管了吗?
我不是说要在家办公吗?咱们搞设计的思维不能死板僵硬,你看哈,现在万物都互联了,我们之间还能沟通不了吗?组织上也应该允许我除了工作之外,有自己的一些私人事务。
你个要钱不要命的倒霉玩意儿能有什么私人事务。平时接活没看你有什么人性,连自己都压榨,现在告诉我说除了工作,你还要有别的个人生活。老子都没有的东西,你凭什么能有?赶快滚回来。钱呀!赚钱!钱要不要?!
钱我要,但我现在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
放屁,有什么比赚钱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