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去教室的路上,瞧见了一个侧脸很像他的人,孟照照第一次发现自己胜负欲很强,因为没化妆,下意识挡住了脸。
有次在大厦,地下停车场有一辆车,是他常开的车型。即使可能只是车型相同,走过的时候,仍旧想到,或许下一秒会被熟悉声音叫停脚步。
还有次,晚上临睡前,她发现前一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纪念日,但她忘记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孟照照只和周妩说过第四件,她发来几个大拇指,有夸她,认为她潇洒的意思,但她不知道孟照照没和她说的——除这一件之外的任何其他。
最让人心生焦虑的,那就是列举出来的这些事,时间线混乱无比,很想重归于好的那天,竟然是在她忘记两人的纪念日之后。
她找一些东西来看。
比如,亚里士多德认为人的灵魂分为三部分,植物的灵魂,动物的灵魂,理智的灵魂。植物的灵魂代表肉体,动物的灵魂就代表不能克制的渴望,理智则在最上层。
理智能让人跳脱出来审视事物,但肉体和渴望有时候同质。
肉体受到伤害,例如被割去一根手指头,人会痛的流泪。
渴望被抑制,例如逼着自己忘记一个深度依赖的人,灵魂也常常发出哀鸣。
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孟照照努力用理智分析前因后果,但理智的那部分过了最高峰值,人依旧不得不屈从于第二瓣灵魂分割带来的阵痛。
逛完街之后,周妩发来定位,距离不远,便让孟照照来酒吧玩,林清挽好奇的认识了周妩,周妩和她打过招呼,开车带着孟照照去了一家新开的地方。
两人坐到角落喝酒,顶灯柔和。
看她脸色还好,心情也不差的样子,周妩便开口叨叨周缺的事。
说他一周前去了欧洲,到现在还没回来。
看孟照照间或抬眼看她,似乎也想知道二哥近况,周妩于是说的更起劲,又开始说起这段时间江柔也是到处飞。
自从几年前拿奖之后,她名头一直炒的很高,国外名气不知道,国内的头衔一直是优秀青年钢琴家。回国安排的演奏会刚开过一场,接下来还要去好几个地,最后一站安排在沪都最难约的演奏厅。风头正盛,让人好不羡慕。
孟照照不说话。
周妩敲敲桌子,“给点回答?”
孟照照喝了一杯,眼里有晕开的醉感,语气便有点缥缈,慢吞吞的质问她,“和我说这些是故意的吗?”
周妩眨眨眼说:“你不是表现的都快忘了前男友了?提一下又怎么了?”
孟照照没有对网络上的故作洒脱感到羞愧,实话实说,顺便把前三件事告诉她,又说了说灵魂论,得出的结论是,“理智需要修炼,当理智的灵魂主导人,就能控制这种情况了。”
周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有时候特别想他,有时候有特别恨他,有时候一整天脑子都想不到他,有时候一整天都想他,这种分手后遗症,是可以通过修炼理智的灵魂得以解决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