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佩佩接过手帕擦擦眼泪:“是啊,他们是很好的人,他们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非常宠爱我。我生活的很顺心,很随心,不像现在,命运都被别人握在手里。”
乔平记得很清楚,钱医生说过,钱佩佩的亲生母亲生她难产,去世了,没多久她父亲也病逝了。而且,钱佩佩并不是独女,她还有个哥哥,也被收养了,不过她哥哥一家人后来也逃难去了北方,失去了联系。
乔平说:“其实你也不能这么想,什么命运都被别人握在手里,这是新社会又不是旧社会。你的养父母呢,他们毕竟把你养育大,对你还是关心的。”
说到这个话题,钱佩佩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关心?他们对我关心?如果他们对我关心,怎么会给我找那么一个垃圾男人,如果他们对我关心,为什么不同意我堕胎,非让我把那孽种生下来?”
“好好好,佩佩,你情绪别那么激动,好不好?”
“我不激动,我凭什么不能激动,他们收养我,不就是为了给他们养老么。我和你说,他们就是跪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同意的。乔平,你也别看着他们平时和和气气的,就觉得他们是什么好人,对他们心软。我和你说,等我找着户口本了,咱们领了结婚证,咱们就去宁安。”
“你真的决定离开沪市了?宁安可是个小城市。”
“我决定了,我如果没有决定,找你做什么。不过我也不是一辈子都不回沪市了,等将来,将来咱们有钱了,回来搞房地产,一条街一条街的买,盖高楼大厦,让那两个人知道咱们多有钱,但是一分都不给他们花。”
乔平笑着说:“瞧瞧,你又说胡话了,还一条街一条街的买,你当我是资本家呢。佩佩,我知道你对你父母有怨气,这些话呢,就是说着吹吹牛。鲁迅先生怎么说的呢,阿q精神,精神胜利法。但是这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让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们这是,那怎么说来着,资本主义复辟。”
“还资本主义复辟,卖个房就是资本主义复辟了,可见你有句话说对了,你还真没什么文化。”
“我早说了我只是小学文凭,比睁眼瞎强点儿,怎么,你现在又觉得我没文化,不好了?”
钱佩佩起身走到乔平身边,想抱着他撒个娇。
乔平躲了一下,钱佩佩不高兴了,眼眶又红了:“乔平,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觉得是被我要挟了才和我处对象,对我不情不愿的?”
乔平拍拍她的手臂,让她别气,慢条斯理的说:“我们毕竟还没结婚,太过亲密了对你不好,我不能做这种失礼的事情。还有,你什么时候要挟过我,如果说你住院的那次,那我觉得并不算要挟。投机倒把这件事我没有做过,拿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威胁,这叫昏头,不叫威胁。”
钱佩佩破涕而笑:“那我也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了,除了你,没有人能拯救我。可我,我不知道怎么能让你帮帮我,我只能口不择言。”
“你当时的情况我都了解,你当时的心境我也都能理解,你呀别生自己的气,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换了人绝对不会做的比你更好。不管是口不择言也好,破罐子破摔也好,都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