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个家对她再不好,那也是飞燕在这世上唯一的家。她爹再窝囊,那也是生了她养了她的亲爹。
所以飞燕心里难受,割舍不下,古月瑶完全理解。
古月瑶轻轻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你去把飞燕喊过来,我跟她说几句话。
柱子应是,转身跑走了。古月瑶先回屋里去拿了十两银子出来,就到院子里的石凳那坐着等。
没一会儿,两个人到了古月瑶面前,飞燕没哭了,可眼睛却通红。
古月瑶拉着飞燕的手,温声说道:今日也没什么事,你去买些东西,让柱子陪着你,回去看看你爹和你弟弟。
飞燕绷不住,眼泪又稀里哗啦往下掉:姑娘
古月瑶拍了拍她的手:去吧,回去看看。这一去京城,下次再回来还不知何年何月,你回去好好和他们告个别,说几句话,走也能走得心安些。
哎。飞燕应着,抹着眼泪给古月瑶施了礼。
古月瑶把装了十两银子的荷包放在飞燕手里,语气调侃故意逗着飞燕:这有十两银子,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替你家姑娘我谢谢你爹,谢谢他把你生成个好姑娘,黑是黑了点,但心地好。
十两银子对现在的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对飞燕家来说,算得上一笔巨款。
古月瑶让飞燕转交她家里,算是给她撑面子,打她那继母的脸。
果然,飞燕破涕为笑,推拒两番推辞不掉,郑重道了谢,接过荷包和柱子出门走了。
等到下晌,两人回来,飞燕果然一扫面上的郁色,整个人都轻松了。
古月瑶笑着问两个人可还有什么要办的事抓紧去办,不然过几天就启程了,可就没机会了。两个人都笑着说没了。
大家都没了牵挂,古月瑶带着两人把要的东西又都重新整理了一遍。
这处宅子,古月瑶压根就没想过要卖。虽然当时从左修恒手里买来的时候价格很便宜,但她后来得知,这处院子本就是江东王府后院的一个院子。
只不过当时左修恒为了给她,特意叫人新开了大门,新砌了墙和江东王府隔了起来。肯定是不能卖的。
林伯和林婶土生土长的扬州人,年纪大了不想奔波,刚好留下来照顾宅子。
等一切都打点妥当,左修恒也从军营赶了回来,在家住了几天。
九月二十八这日一大早,古月瑶跟着左修恒启程,一行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浩浩荡荡出了扬州城,往北直奔京城而去。
怕古月瑶劳累,还想带她见见世面,左修恒下令每日只白天赶路,晚上一定要在客栈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