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修恒伸手轻轻抚着秦夫人的背,笑着安慰道:姨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秦夫人又气又心疼,眼泪又止不住掉:你就只会报喜不报忧,什么都不跟我说,每次来信都是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听闻那几仗凶险,要不是你吉星高照,我真怕我再见不着你。
姨母,都过去了。左修恒温声安慰着秦夫人。
秦夫人语重心长:恒儿,姨母老了。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是姨母一手带大的,比我亲生的还亲。日后你在外做任何事,一定要想想姨母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可知?
左修恒语气郑重:姨母,修恒记下了。
秦夫人满意点点头,脸上终于带了些笑模样:恒儿啊,姨母这次来,主要替你张罗终身大事,你跟姨母说实话,你屡屡抗旨拒婚,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左修恒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沉默了一瞬道:姨母,您老人家一路上舟车劳顿
秦夫人嗔了他一眼:别打岔,跟姨母说实话,是不是你看上的女子身份低微,过不了皇后娘娘那一关?
左修恒语气无奈:姨母,没有什么女子,更没什么心上人。
那为何你都二十二岁了,仍不肯议亲?你母后可说了,下次陛下赐婚,你若是再无缘无故抗旨,怕是娘娘和太子殿下也难以再为你开口求情。秦夫人紧紧盯着左修恒,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都是些庸脂俗粉罢了。左修恒靠在车厢上,看着车门的方向,语气敷衍。
当真是因为没有入得了眼的?秦夫人貌似有些不信,目光带着狐疑不经意般扫了一眼左修恒的腰间。当真不是因为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
见秦夫人没完没了,左修恒无奈叹了口气:当真如此。姨母不必为此担忧,若是日后我有看上的,自不必人劝。
如此便好。秦夫人将信将疑,又开口,恒儿是王爷,娶妻慎重些没错,但这身边啊,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这次姨母过来,带了几个家世清白,性子温顺,样貌不错的丫头,回头放你屋里去。
左修恒伸手按了下眉心:姨母,不必如此。
秦夫人才不听:听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总憋着对身子不好。
左修恒面上一僵,略微尴尬地偏过头去,再不接茬。
见自幼就一向风轻云淡闲适自在的江东王千年难遇的面露窘相,秦夫人噗嗤一声笑了:你在襁褓中光着屁股时就到了我身边,姨母如今又一大把年纪,你在姨母面前还别扭个什么劲儿。
姨母不愧是将门之后,恒儿自愧不如。左修恒嘴角扯了扯答道。他真想问上一句,您看看您说的话哪里是一个长辈该对晚辈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