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发生这些事应该去外面吃点,可张秋心里慌了一下午只想回家,再加上还买了一些今天必须吃的菜,她舍不得。
陆杏根本没进过几次厨房,不过洗菜这种事她还是会,洗得特别细致。只是跟平常相比,此刻她稍显沉默,
这也太奇怪了,好像她心虚一样!
陆杏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秋姨却先开口了。“你跟小起,你们两个?”
她脸一下子红了,吞吞吐吐回:“我们两个,我跟陈起,啊,我们在谈恋爱。”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您不会生气吧。”
张秋手一顿,转头意外看她说:“姨生气干嘛呀,虽然有点意外,开心还来不及呢。”
张秋刚刚在厨房因为这件事走了好几次神。
说不震惊那自然是假的,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开心。这种‘惊’甚至还越过了今日受到的生命威胁,一下子让她原本充满愁绪的心转移了注意力。
早在姐姐去世那年,张秋就把陈起当自己的孩子看,一门心思全部在他身上。一直以来为他骄傲,也为他担心。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一时有些缓不过来。”张秋停下所有动作,感叹了一声,“我很担心小起那孩子,他有啥事都喜欢闷心里,他爸爸这事吧,哎——”长长一声叹气,“现在想来也是后怕,但也没想到,无论怎么样人也去了。”
要说不恨,那也是假的。
整个家都是被陈生林拖累的,对她最好的姐姐当年生病出事,救命钱都被陈生林拿走大半去打牌了,后来那笔赔偿金也被他拿走。最生气愤怒的时候,张秋也曾暗地里咒过他去死。
“可能这就是命吧,是因果。”张秋说。“只是可怜小起这孩子了,他从小什么事情都喜欢往心里去,如果可以的话,能让他给你说说也是好的。”
陆杏无端又想起医院里陈起在她肩膀上落下的眼泪。
简单的饭菜,三人坐在餐桌上沉默不语,头顶上不久前换的白织灯明亮,清楚倒映着三张不同表情的脸。
“你请假了吗?”张秋问。
“嗯。”陈起闻言刚好放下筷子,陆杏可瞧见了,他根本没吃啥。“明天还要到警局去处理事情,在没抓到人之前我在这里陪您。”
普通死亡要走的程序都很多,更别提涉及案件。人一日没被抓,陈起也担心对方狗急跳墙来报复,到时候秋姨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所以他要留在这里,
“也好,要忙的事情很多,太突然了,老家那边也要给先说一下,得找人帮忙看地,还有葬礼丧席这类的......”张秋絮絮叨叨说着之后的安排。
陈起要回学校取东西,秋姨也有交好的朋友上门询问情况,有人在家他稍微有些放心。
奔波一天,情绪上急转变化,陈起又不真的是风雨不摧,上车后在并不明亮的车厢内,随着车子移动头颅慢慢低垂下来。
陆杏刚回完舍友消息,转头就看见他靠着座位背椅睡着了。眉头紧锁,唇也微微抿着,距离隔得近,能看见他颤抖的睫毛,睡梦中好像也在烦恼,睡得格外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