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她反应过来,利索地摸上发带。
只是今早她特地打扮过,将发带缠入发中,编出两个花苞般的小揪揪,其余散发梳成一条条小辫子,发带挂坠垂在外面,摇摇晃晃,看起来确实俏皮可爱,但想好好拆下也不容易。
“我来。”
青年按住她试图拽下发带的手,制止了她的粗暴动作。
冬雪般凛冽的气息将她包裹,清新冰冷的气味被她呼入,几乎令五脏六腑都战栗得想要蜷缩。
沉鱼配合地垂下头,青年宽大衣袖拂过她的面庞,与剑锋一般冰冷。
那是双为握剑而生的手,指腹上有着厚厚剑茧,触碰时会有粗糙真实的酥麻触感。
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他在解开发髻时,有意无意地,偶尔触碰到了她的面颊。
然而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双手想做的事情,远远不止偶尔无意地触碰到她面颊这么多。
他拆下发带,绸缎散落,有种解开女子衣衫罗带的错觉。
沉鱼以一缕长发将散发与其他辫子随意梳拢。
见谢孤容以那发带将长发束起,整理好了仪容,她问道:“就这样吧?”
她假装没看到对方扯下发带上那颗金丝镂空镶边的挂坠,信手扔到一边的行为。
谢孤容看向少女未加一物的发顶,唇角破天荒勾起一个弧度,似乎有些愉快,又像是歉意。=
“此间事了,我会重新送你一条发带。”
这笑容已然罕见到令人震惊的程度,只是更不能细想的,是谢孤容露出堪称惊悚的笑容的幕后原因。
“谢谢大师兄。这是我应该的。”
不过大师兄心态确实好。
这时候还有心情和她谈以后谈情说爱呢。
然而这种不动如山的镇定姿态,着实令人安心。
“走吧。”
谢孤容上前一步。
有意无意地,他恰好踩在那颗玉珠上。
“我已打穿密道,去看看吧,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为何。”
沉鱼难以摆脱的标记,被他信手扯下,如同践踏某种封锁权威般,死死踩入泥泞中。
*
山腹中。
离池冷眼瞧着月女,原先他还奇怪,是什么给了凡人少女勇气,现在却明白了。
原来,这位月神神女,不知何时竟然信了荒野游神的邪.祀——大约也是月之一脉的,觊觎月神这片香火,便从月女入手。
只见月女跪倒在地,虔诚祷告,却不是向月神,而是某种他同样未曾听闻的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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