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还有一事,”谢孤容挺直脊背,肃容道,“我预备在四日后的二次小选时转离葬仪脉。”
月微尘笑意渐渐淡去,眼神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孤容,你是我最信任器重的弟子。”月微尘缓缓道,“我最欣慰的,便是你自五岁握剑以来,追逐剑道的志气从未变过,天生剑心。”
谢孤容颔首:“嗯,是的。”
月微尘:……
“罢了。早些休息吧。这几日你确实辛苦了。”
谢孤容敏锐察觉,师尊似乎有些不悦,而现在似乎不是追问的好时机。
于是他选择保持沉默,准备离开。
根据他的经验,保持礼貌的沉默,总能让对方更好的维持冷静。
他素来懂事,不至于如此刺激他人。
所以明天再告诉师尊,葬仪脉确实太弱了,不适合自己发展的事情吧。
转身离开前,谢孤容恳切解释道:
“我并非刻意顶撞,我对所有人皆是如此。”
月微尘眉眼轻弯:“你性情率真,犹如璞玉般珍贵无瑕,我怎会责怪。”
谢孤容顿了两秒。
……
什么都没品出来。
看来这就是师尊无意说出的真心之语吧。
“好,弟子告辞。”
可走了两步,他脚步再次停下:“师尊,还有一事未曾禀报,需要您知悉。”
“嗯?”月微尘挑眉。
谢孤容今日三番两次出现纰漏,这风格几乎有些不像他了。
只见对方道:“师妹前日走失,或许遭逢不测,这两日我欲暂缓手头事宜,先行寻她。”
正确的时刻做正确的事。
为琐碎事宜道歉争执,乃是谬举。
但寻找师妹,却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谢孤容眼神澄净凛然,神色平静,似乎完全没有多余想法。
可这世上,能叫谢孤容多投注两眼的,除了剑,还能有什么?
对沉鱼的在意,便是解释为出于关怀后辈的心态,可谢孤容与离池相识数年,结果两人虽为同门,却至今形同陌路。
望着姿容清绝,神情冷漠的大弟子,月微尘轻声开口。
“你为何会对沉鱼有所不同,是心存好感么?”
他微笑着望向弟子,语气并不严厉,反而称得上温柔。
如果忽略那直白到令人感觉微妙的目光的话,这副画面与师父关心弟子并无不同。
其实,说这种直白到近乎冒犯的言语,并非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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