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院子里没有食物了,你把米粥给了老爷,你一个人去大房那边偷,被抓住差点被打死,是我拼死护住你……”
“别说了。”
若非因为当年那些情谊,恐怕他的头早就搬家了。
而人心最是复杂,安叔是忠心的,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做着身份该做的事,照顾主人,照顾少爷。
但安叔也是卑微怕死的,他暗中帮家主做事下毒,却也一点不妨碍,他把慕寒江当亲人对待。
安叔是个忠厚的,他保护了幼年的慕寒江,可一旦强权压下,为了自保,他随时可以舍弃一些。
所以安叔是个矛盾又可怜的人。
“你走吧。”
慕寒江从拿起剑的那一刻,就知道,他杀不了安叔,若是安叔死了,他也永远过不了自己的坎。
安叔听到慕寒江不杀他,他先是一喜,随即竟是委屈呜呜的大哭了起来,伤心的很。
阁老见此道:“你事没办成,怕是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你若还想活,就绕着慕家小道走吧,别被抓到,这里有些钱,你路上带着吧。”
说完,丢出了一袋银子。
安叔接过,眼底全是痛苦纠结和难过,仿若他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转身就走了。
门发出咣当一声。
慕寒江才像是泄去了几分力道,跌坐在了一旁,原来一切果然都是假的。
“让诸位见笑了。”
“这没什么,我行医多年,最是知道,身病好治,人心难医啊,”阁老摇头晃脑的喃喃一语。
随即有些困了,躺在木板床上,大被一盖,“熄灯睡觉吧。”
你还睡得着?
孟青瑶与君玄澈双双对看一眼,赶走了安叔,他们似乎除了睡觉,也没你什么可干的了。
那就……
“咦?”
谁知他们刚要转身,孟青瑶的眼角余光,忽然就看到了什么,发出了震惊般的惊讶声。
“怎么了?”
君玄澈随即回眸,也微微一愣。
“什么?”
阁老把被子掀开,慕寒江因为是背身而站并没有察觉,可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之后,他才意识到。
随即回眸,就发现床上原本一动不动,陷入昏迷的慕流云,此刻双手居然伸了起来,在慢慢的摆动。
“叔叔……”
“别打搅他,”谁知阁老忽然阻止了他。
慕寒江面上又是惊讶又是惊喜,叔叔的病难道有什么好转了吗?
此刻孟青瑶与君玄澈也微微靠近,没忍住,道:“你们觉不觉的,穆先生手臂摆动的动作,并不寻常?”
不像是漫无目的的摆动,或者那种植物人的肢体抽搐,仿佛是有规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