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南平确实是不耐烦的,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出,那一头的他必然已经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他把声音提高了些,再一次问她:“到底是什么事?”
“宛妤病了,是……”
“病了带她看医生啊,难道这还要我教你?”
谢悠然噎了一下,可还没等她再说出别的来,宛南平就又开口了,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不掩嘲讽:“还是,需要钱?需要钱就直说,我最讨厌你扭扭捏捏的性子了,当初那么硬气地把两个孩子都要过去,那你就不要病了怎么了总来找我呀。谢悠然我告诉你,病了就带孩子看病,不要再找我了,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你觉得这样牵牵扯扯的,有意思吗?”
“宛南平!”谢悠然倏地抬高了声音。
“别叫我的名字,恶心!你当初不是说我拿着孩子威胁你吗?怎么,你现在这样算不算是拿着孩子想再来牵住我?”
“宛南平!你还是不是人,宛婷也是你的孩子,她可能是得了……”
那边传来盲音,宛南平已经毫不容情的挂掉了电话。
她听着那冷冰冰的声音,那一刻,她真的有一种拿把刀冲到宛南平面前去,和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她闭着眼睛,尽管已经死过一次又一次心,然而,都没有这一次,死得这么彻底,这么心碎!
她以为,这已经是极限,然而命运对人的考验,从来都是无极限的。
那天晚上,绝对是谢悠然有史以来过得最艰难的一个晚上,她是直到很晚了,才接到了宋建辉的电话,告诉她说宛婷在他家,她才发现,自己甚至把宛婷都忘记了。
那时候,谢悠然已经平静下来了,可是当她听到一个几乎算得上是陌生的陌生人用一种关切的语气问她“孩子怎么样”时,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再一次被放进油锅里煎熬了一回。
同样是父亲,孩子的亲生父亲却只问她:“你是不是要钱?”还指责她,是想拿着孩子再牵扯住他!
为了这一个可能,这些日子里,他甚至都可以做到,对两个亲生的女儿完全不闻不问。
谢悠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她半世依托,她最美好的爱情,给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男人。
宛妤被安排到检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完全黑了,护士把她放在刺目的灯光下,几个人同时按着她,从她的脖子上,抽了好几大针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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