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然微微有点吃惊,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神难得地温和,这种温和甚至柔和了他面部的表情,令他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淡淡的暖意。
谢悠然扯着嘴角笑了笑,说:“是啊。”
她回身,本来想要亲亲女儿的,但想起不久前宛南平也曾做过同样的动作,于是只对着她们挥了挥手,嘱咐说:“要乖。”
宛婷和宛妤都乖巧地点了点头。
宛妤甚至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妈妈,你头痛,要好好休息啊。”
谢悠然被这话说得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不想被人看到,急忙转身,急切地,甚至有些狼狈地逃开了。
她恨这样懦弱的自己,她也恨还会被那个男人伤到的自己,然而她同样也对这样的自己,毫无办法。
要活着,就必须要忍受这样的自己,忍受在伤痛复原期,那似乎无休止的阵痛跟难过,忍受伤疤好彻底之后,每逢阴雨季节,疼入骨髓的提醒和警示。
这是走错路的代价,也是*错人的代价,她必须付,也只能付。
☆、31更新之后00
谢悠然回到家,她以为自己会趴到床上哭个昏天暗地水淹房间,或者至少,也要砸它几样东西,以抒解郁结于心的愤怒跟羞耻感,但她只是在客厅里呆呆地坐了半晌,然后掏出洗衣机里本来已经洗干净的衣服,在冷水下反反复复清洗了一个下午。
到宛婷姐妹回来的时候,那些可怜的衣服才终于得了解脱,刚刚被挂到阳台上。而她的手,则因为被冷水长时间浸泡,苍白得已近于透明。
宛婷和宛妤一进门,就大声地快乐地喊着:“妈妈!”
看到两个女儿*娇地腻到她身边,谢悠然心情已然平复了过来,噙着笑上下打量着女儿,问:“好玩吗?”
宛婷说:“好玩。”
宛妤则说:“妈妈,好可怕,那里的哥哥都打人啊。”
谢悠然疑惑地看向宛婷,问:“怎么回事情?”
宛婷解释:“是宋叔叔的学校啊,叫什么?野生……野生训练营馆,妈妈你是不知道,那些人都好厉害哦,那么高的墙,蹭一下就爬上去了。而且,宋仁轩也很厉害,那个大哥哥比他大那么多,他,”一边说一边还站起来模仿出一个过肩摔的动作,“就这样,就把那个比他高好多的大哥哥给摔倒了。宋叔叔还说,要是我想学,他也可以教我哦,说这样就不怕被坏人欺负了。”
谢悠然这才有些恍然。
她大概有点明白了宋仁轩身上那些伤痕和伤疤的由来,但是,才八岁的儿子,宋建辉至于这么着急吗?
也许那个男人打孩子时是有点不识分寸,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不是真的家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