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放下这件事。”她说。
“有些事,也不一定要放下才好?”
“当然,但这件事放不下,影响了你现在的生活,对吗?”
“还好。”
“还好吗?”Meggie复问,“跟她分开之后,你没办法开始新的亲密关系,而且,过度沉迷游戏,对吧?”
张妄不说话。
“你需要厘清和那位朋友之间的关系,才能有效开始新的人生。”
其实再见文景韵之前,张妄已经能够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在回忆里搜寻草蛇灰线,想确认自己具体是在哪一天对文景韵有了不纯粹的想法。
想不起来。
对他而言,记忆里的小文景韵太亲近,亲近到像个家人。那时他从没想过要对她产生什么别的想法。然而现实并没按他预料的轨迹前行,长大后,他对她渐渐有了不少难以抑制的冲动念头,成人世界里一切瑰丽而迷乱的事情,或许由于太过隐晦,又太过压抑,反而给这些事情添了些禁忌的快感,彼时的张妄只想和文景韵做。
可惜,青春期的他不懂生理常识,更不懂心理,他不能接受自己那一面,在无人的午夜,淫乱的梦里,幻想自己一路长大的好朋友。
张妄那时看过一两部爱情电影,电影里讲,好朋友之间谈感情是很有风险的事,因为一旦恋情告吹,朋友也没得做了。张妄对这段关系的顾虑倒不是这样,他那时并不确切地认为自己对文景韵是爱情。
“更像是一种对成人世界的探险,想和她一起。”张妄说。
“你是把她当伙伴、搭档?”
“可以这么说。”
“以你的条件,学生时代应该有不少女孩子想跟你当朋友,为什么别人不行?”
“没想过别人。”
“所以你现在还坚持认为,这种‘只想和她一起做什么’的想法不是爱情?”Meggie温声问。
“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我更不知道。”张妄虚弱一笑,“是不是不太正常?”
“没有。”Meggie笑着说,“这些念头都很重要,需要探寻,了解自己的想法,无论正面还是负面,你才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没关系,不急。”Meggie说,“你和这位朋友彼此伴随的时间太长,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你已经把她当一个很亲很亲的亲人,对她有了情欲方面的想法,会让你感到压力,觉得自己不正常不恰当。青春期、敏感期,这种压力没有过渡好,积攒着,再加上你们各自步入成年,事情就变质了。”
张妄默默听着这些话,对照着自己的心境,忽然发现,要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原来没那么难,而拥有过这些念头的他似乎也不像最初想象地那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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